殿前司都指揮使,他的身份最能彈壓各路禁軍,廂軍,並且還帶有兩萬人以防不測。
蔡卞道:「是,各路軍隊有桀驁不馴者,需要震懾。」
趙煦心裏想了想,道:「陳皮,傳話給楚攸,必要的時候,他也要上,黃河不能決堤!」
黃河決堤後果太過嚴重了,不止是開封,防禦遼國的河北西路,河北東路可能會被衝垮!
蔡卞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趙煦左思右想,道:「再傳話給蘇頌,章惇以及許將等人,准許他們便宜行事!」
「遵旨!」陳皮應道。
蔡卞神色沉吟,繼而道:「官家,城內謠言紛飛,還需有所制止。」
趙煦一系列動作之下,造成了朝野的急劇混亂,外加改制,混亂就更大了,開封城裏謠言四起,無數居心叵測的人在遊走,趁風而起,火上澆油。
趙煦瞥了眼陳皮,淡淡道:「你去見蔡攸,告訴他怎麼做。」
陳皮抿了抿嘴,小心謹慎的躬身道:「遵旨。」
蔡卞微怔,連忙道:「臣已命刑部,開封府彈壓,張貼告示,安撫人心。」
趙煦點點頭,道:「剛剛改制,難免運作不熟,蔡卿家,你召集六部七寺,穩住他們,再發文給沿黃河各路州府,要他們全力協助,但有推卸敷衍,嚴懲不貸!」
「臣遵旨!」蔡卞抬手應聲。
趙煦目送他離去,臉上沉色的猶自在沉吟。
親政之後,接過的不僅僅是權力,還有責任。隨着了解的增多,他壓力越大,改革之心日益急切。
此時,開封城大雨傾盆,猶如河水倒灌,路上的積水沒過小腿,三丈之外看不清人。
即便如此,還是阻擋不了謠言的傳播。
一處古色古香的茶樓內,一群身穿儒衫,三十上下的男子們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這是龍王爺發怒!」
「是啊,聽說是官家倒行逆施,惹怒上天,這才降雨懲罰!」
「城外傳來的,我聽說,要決堤了,堵不住!」
「這真是龍王爺發怒啊,好些年沒有洪水了……」
「誰說不是呢?官家上不尊祖,下殺賢臣,廢祖制,罷三省,還有比他更昏庸的皇帝嗎?」
「你們看到沒有,眼前的情況,像極了隋末,當今,與隋煬帝何其之像……」
「是啊,大運河,調集無數軍民,勞民傷財,寒盡天下人心……」
「不瞞你們說,我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出大事情!」
「像!太像了!」
……
這時,河北路登州,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一棵大樹下,渾身濕透,手裏拿着干餅,咬了幾口,看着瓢潑大雨,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眼神堅定,再次上路。
李固渡河口。
黃河的水渾濁不清,在大雨之下,洶湧的拍打着河岸,滾滾入地龍,咆哮如雷,仿佛隨時都可能衝出來。
李清臣神色肅重,指揮着數千人抗洪加堤。
如果這裏決堤,洪水衝出來,河北兩路起碼要被淹沒大半,後果不堪設想!
蘇頌,章惇,許將,楊畏等遇到的情況幾乎很相似,這一次的大雨前所未有,他們調集了幾乎所有的人力物力來堵住缺口,防止洪水衝出河道。
新體制下的朝廷,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抗洪救災上,但這沒能消解黨爭,反而越演越烈。
雙方攻訐的焦點轉移到了『治河方略』上,從動用軍隊抗洪救災『不合祖法』、『衛國利器,御於泥水』、『人心不安,望企改正』等等。
同時,對蘇頌,章惇,蔡卞,許將等人的攻擊,幾乎是全面化的,從頭到腳,被抨的一無是處,全部都是古來『極惡』!
趙煦沒空理會他們,一天到晚都盯着黃河,若非他不能離開,一定想去現場看一看!
伴隨着外面的『爭議聲』,宮內也不太平,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語肆虐,有些黃門,宮女看趙煦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慶壽殿。
趙煦正在陪朱太妃吃飯,神情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