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兩天內的村莊都已被肅清,離修洛特最近的村莊便在東方兩天半的距離。武士小隊於是沿着糧道,蜿蜒向東而去。
修洛特一路行軍,中間遇到過一次運糧隊,幾百的民夫背負高高的糧包,沉重的糧食壓彎了脊樑,在山間的小路中艱難行走,而周圍是上百全副武裝的武士和民兵。修洛特搖搖頭,這種運糧效率,路上至少得消耗一半。
山林中行軍了兩天,並沒有看到襲擊的奧托米武士,反而遇到走出山林投降的奧托米山民。如今,附近的村莊都在墨西加武士的控制下,現在春耕就要開始。沒有春耕,一年就沒有收穫,接下來必死無疑。山民們只得放棄躲藏出山。
而對於能夠控制的村莊,軍團便當成自己的財富,留有足夠的仁慈。
當修洛特來到最近的奧托米山村,眼前是熄滅的青煙,村外的一片山林已經燃盡,而農民們從茅屋泥牆中,取出石質的耒耜,即一種簡單的掘土棒,還有玉米的種子,正準備開始春耕。
看到大隊的墨西加武士和為首的土狼祭司走來,奧托米的山民立刻伏地行禮,深深埋下頭顱,藏起眼中的恐懼和火焰。這和墨西哥谷地中,農民的熱情截然不同。駐守的墨西加民兵首領也匆匆趕來,向修洛特行禮。
修洛特把一切看在眼裏:帝國在這裏的統治很薄弱,僅僅靠武力維繫着服從。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通知民兵首領:小隊的目的,是進行「春耕的祭祀儀式」。民兵首領隨即大聲吆喝了幾句,伏地的奧托米人聞言便也都抬起頭,終於露出敬畏和歡喜的神色。
祭司的神權是強大的。神權的強大在於根植於人心,佔據生活的方方面面,通過不同的儀式來維繫。
修洛特來到村莊的中心,搭起一個小小的祭壇。他先放上一塊圓形的石頭,在上面撒下泥土象徵着大地。然後在土上放上玉米、菜豆、南瓜、可可和辣椒,這是神賜予的食物,象徵着即將的種植。接着在周圍擺上青草,象徵着生長。最後在外圍放上翠綠的樹枝,象徵着最終的豐收。
這是祈求豐收的祭祀儀式,最為簡易而親民,在中美洲的村莊中廣泛傳播。
接着少年祭司登上祭壇,台下立刻肅然安靜。眾人伏地等待,祭司便跳舞而歌。
「我沉睡在大地之下,
夢見周圍有七條環繞的蛇。
他們飽餐我舊日的血肉,
嘶嘶的呼喊着我回家。
那是托納卡西瓦特爾,
掌管生育與豐收的女神。
」
「女神在繁花的花園中選中了我,
向日葵和玉米是我懵懂的幼年,
菜豆和南瓜是我舒適的青年,
可可是我苦澀的中年,
紅辣椒是我成熟的晚年。
然後花朵盛開,撕裂我的喉嚨,
然後果實碩碩,凝固我的血肉。
」
「女神將果實的我染色,
給我套上陳舊的皮膚,
生機便從我身上逝去,
快來吧,吃掉我血肉的犧牲。
我將再次紮根於大地中間,
被深深的種下,
有長長的睡眠。
」
「我就是女神的穀粒,
埋在土裏的種子。
種植後萌芽,
萌芽後生長,
生長後成熟,
成熟後犧牲,
犧牲後返回,
再次變成種子。
」
「這是無盡的圓環,
我將永遠為女神而湧現。
她用太陽守衛着我,
她用雨露親吻着我,
帶給大地豐收,
而我永不孤獨。
那是偉大的女神,
托納卡西瓦特爾!
」
隨後,武士們行起莊重的禮節,整齊的呼喊「托納卡西瓦特爾」的神名,而山民們則直接趴在地上,親吻着身下的大地。
在修洛特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