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快聽到回應如蒙大赦,忙笑道:「今兒晚上半夜的火車,讓您連夜趕過去!」
蘇鴻信點點頭。
「好,知道了,我收拾收拾,到時候,就過去!」
「得嘞,那我這便回去復命了!」
劉捕快說完,逃也似的扭頭就跑,只像是大難不死,從閻王殿裏逃出來了一樣。
院裏,蘇鴻信一人坐那靜坐了半晌,然後慢騰騰的起身,拾起了「斷魂刀」,瞧着刀身上的斑駁痕跡,這可不是什麼鏽跡,而是飽飲血液,經年累月下來,被血跡腐蝕後的痕跡,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他打了一盆清水,又取了一塊磨刀石,坐在院裏,沾着清水,一遍遍磨了起來。
這「劊子手」的刀,按規矩是不能磨的,蓋因幹這行當極損陰德,故而有個講究,說的是,通常斬人的是刀,不是握刀的人,但倘若是你親手磨了刀,添了刃口,生了鋒芒,那這斬人的就成了你。
不過,蘇鴻信刀下殺人已是過百,這般規矩於他,已不算規矩,百無禁忌。
世事難料,沒成想,他是要進京了,但卻是以這種身份方式進京。
一把刀,他磨了快三個小時,一寸一寸,仔仔細細的把那刃口從頭到尾磨了個雪亮。
等那劉捕快再來催的時候,天邊已是紅霞西掛,日色漸晚。
院裏,蘇鴻信提刀起身,只把刃口往褂子上一噌,刃口上也不知道是被那夕陽餘暉映的,還是眼中生出錯覺,竟然綻放出一抹駭人血色,殷紅的似能滴下血來,硬是把劉捕快瞧的話卡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駭的瞠目結舌,兩股戰戰。
等到蘇鴻信裹好了斷魂刀,收拾好一切,這才鎖了院門,跟着劉捕快出去了。
是夜,他坐的是凌晨一點的火車。
此去,直上京城。
071 京城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