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下頜,眼睛裏有滄桑,「漕幫風裏來雨里去,刀刃上舔飯吃。你且放心,你祖母絕非那等情感大過理性之人,一是一,二是二,若要殺,實在不忍,便也只好提到外頭去殺!」
含釧低估了薛老夫人的韌性和理性。
也是。
獨面獨女身故,拉扯大孫兒,獨身直面漕幫風雲詭譎的薛老夫人,又豈會是尋常人戶里優柔寡斷的老封君?
含釧再看了看薛老夫人慈祥和藹的眉眼、時時掛着笑的嘴角...
嗯...
這是一位心下不忍,便將人拎出去殺,眼不見為淨的另類老封君。
......
太陽落山,日暮西垂,隱隱約約的日頭掛在飛揚的檐角,氤氳出幾分觸不可及的柔光。
更多的是壓城的烏雲與寂靜的夜色。
黑夜,慢慢將曹家吞噬。
正堂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聲與抽泣聲,飄散出濃厚的藥苦味,丫鬟婆子紅着一雙眼在廊間小跑,拎着藥箱的太醫抹着額角的汗水,時而入正堂,時而進小廚房煎藥...
整個正堂都瀰漫着悽苦、無助的氣息。
「...老夫人真不行了!?」
余氏站起身來,聽丫鬟來報。
丫鬟埋着頭,低聲道,「真不行了!下午就將孫太醫請來了,內院外院全都封住了,外院好幾個管事都被扣下不許走,曹生管事去了好幾個銀號...二姑娘守着正堂一步也沒離開,聽她身邊的那個小雙兒說,二姑娘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身子本就還沒好利索,剛剛差點厥了過去!」
余氏在原地來回踱步,左手不住地敲打右手。
是是是。
這件事,她知道!
賀含釧那丫頭前幾日被人抬回來的!
說是去京城一個位高權重的親王府求問,結果問到了曹醒回不來的消息...
那丫頭一下子就病倒了三日,又是從地窖里拿冰退熱,又是換着大夫地開方子,老太太不合眼地照顧了整整三日,前日這才醒過來...
如果老夫人當真不行了,那丫頭必定是撐不住的!
余氏腳一跺,一咬牙關,「去!叫上含寶,我們去正堂看看!」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