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有了,往小了說還得置辦桌椅、碗筷、鍋盆,往大了說,夥計得有吧?賬房得有吧?店小二得有吧?
擺攤兒,她一個人就能搞定。
可真要做食肆了,她一個人就是分了身,也應接不暇,難道一個人能幹完廚子、賬房、洗碗洗碟、採購買貨等等行當?
除非把她劈成四五段吧。
含釧抿了抿嘴,走一步看一步吧,天無絕人之路,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了?
買了宅子,就是有了根兒。
崔氏鬧得凶的那幾日,含釧常常夜裏驚醒,她的衣裳包袱從來沒徹底打開過,一直都是穿一件拿一件、洗一件收一件——真到崔氏將她掃地出門時,她能迅速拎起包袱滾出鐵獅子胡同。
含釧抱着銀錢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前,夥計警惕地跟在含釧身後。
一路來到京兆尹,含釧和夥計這才舒了口長氣。老太太一直沒出現,一切文書都是提前簽署給了夥計,官衙幾個大紅章一敲,讓含釧摁了十幾個紅手印,頭頂八品烏紗帽的官員撇着眼睛問,「會寫字嗎?」
含釧點點頭。
別的不說,宮裏教學還是挺跟得上趟的。
琴棋書畫,音律詞韻,這些高檔貨偶爾開個一兩堂。
可啟蒙入門還是人人都要會的,女使們才入宮的兩年,既要學規矩也要學認字寫字、音律花藝、識文斷譜——這誰知道哪家祖墳會冒青煙,成為貴人呀?教育女使恭順淑德,就是造福主子爺,造福主子爺就是造福江山社稷。
含釧的教學,可謂是大魏江山社稷的奠基石。
奠基石,則一定很過硬。
官員看了看含釧簽自個兒名字,有些咂舌,這手字倒寫得有點意思。
又是十來個紅章,刷刷戳上。
官員照着一封疊成四折的文書念道,「東堂子胡同二三三號,宅子兩進兩出,前鋪後舍,寬十二米,進深二十米,戶主更名為賀含釧。」
將文書遞給含釧,「收好了,這宅子就是你的了。」
含釧深吸一口氣,雙手接過文書,再將那口氣緩緩吐出。
她,有家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