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光幕,就能夠抵達異界。
而這道白光的出現,也意味着陸淵已經離開青都界,回到了太華所在的湧泉界中。
要離開青都界的,並不只是陸淵一個人。
「我得回去了。」
一處風景秀麗的山谷中,青衫客站在青石旁邊,同朝白道別。
朝白並未有意外的神色,他的視線轉到青石上。
青衫客來時,這塊青石尚且只是隱隱有些透潤的苗頭,距離化玉還有段極為漫長的距離。
它需要的不僅是時間,還有機遇。
但現在,它的內部已經翠色宛然,只在外面包着層青色的石皮。
青石已經玉化了。
「玉能養人,人也能養玉,你已經到了這般境界。」
朝白抬頭:「這次回去,應該能夠踏出那一步了吧。」
本就是人力能及的頂峰,再進一步,即便不說,也能意識到這話的含義。
那是真正破開生命桎梏,與古老神話中出現生靈並肩的境地。
在諸界誕生的時候,還沒有修者,這些世界被各種強大的生靈佔據,它們生而不凡,即使如今已經不是那個鼎盛的時代,它們的名諱仍然流傳在各界。
真龍、鳳凰、朱雀、玄武等等,這些生靈天生強大,一出生便站在諸界力量的頂端。
只是中間不知度過了多麼漫長的時間,經歷了怎樣的變化,如今這些生靈已然無處可尋,辰皎是唯一的例外。
面對故友的問詢,青衫客卻搖了搖頭:「這些日子對界碑的剖析讓我了解的更多,增益巨大,但僅僅如此,並不足以支撐我踏出最後一步。」
除辰皎之外,上次有較為可信的化神記載已經是在千餘年之前。
一千餘年,對修者來說也是極為漫長的時光,在之前的千年之中,並不是沒有他這樣的人出現,但最後成功的修者一個都沒有。
如此浩瀚廣闊的諸界,如此漫長悠久的時光,也只是出了一個辰皎而已。
這等概率,實在是太過渺小。
「至少該有些把握吧。」
朝白眉頭微皺。
青衫客沉吟片刻,思索之後緩緩開口:「諸界已經不是初開之時,無天時之便;敵人眾多,也無人和之喜;天時地利人和,我只佔了地利,能有三分把握已經很勉強。」
三分把握,在賭桌上能夠叫人避而遠之,可若是同要做的事聯繫在一起,卻已經不算低了。
朝白搖了搖頭:「你若是成功,自然不用多說,可若是失敗了,太華就岌岌可危了。」
話題至此,已顯得十分沉重。
其中牽涉太多,不管如何,後果都是諸界難以承受的。
青衫客面上沒有太過凝重的表情,只是笑笑:「成有成的法子,不成有不成的辦法,我能做的,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反倒是你,雖然你的打算已經定下,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改變主意。」
能夠抵達朝白這等境界的,心志大多堅毅,少有朝秦暮楚之輩,假如自身已經作好籌劃,又怎麼會為區區幾句話動搖?
是以朝白只是搖了搖頭。
話已經講盡,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青衫客朝後面的曹長明招招手:「記得來太華啊。」
等到曹長明點了點頭,他才將視線收回。
正了正衣冠,青衫客向朝白一揖,珍而重之地作最後的道別:「保重。」
朝白回以一禮。
曹長明不解其中含義,只覺得故友相別,這樣的陣勢實在是太過拘謹和嚴肅。
他跟着朝白行禮,再抬頭時,眼前已經不見那位青衫客的蹤影。
「有興趣學煉丹嗎?」
符器閣後殿裏,顧老頭冷不丁地問出一個問題。
他對面是陸淵。
宗門的飛舟已然回返,十二名已經被譴派半年有餘的器師各自回到所屬各房報到,陸淵則徑直來了後殿。
顧老頭給他的器師玉牌與其它器師有所不同,算起來和掛名的差不多。
有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