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王子安侄子王榭在議和之後提出的策略。
「竇宰相言之有理,當下形勢風雲變幻,我們不能再循規守舊,當為勢族未來着想。」梁開沉吟道:「北狄與燕王,任何一人取勝,對我勢族都將是滅頂之災,我們幾家即便相互爭鬥,但分出勝負,大頌還是大頌,勢族還是勢族。」
以前,梁家火炮還需要依靠燕王。
現在,竇家將北狄的鑄炮之法給了他,彌補了梁家最後一個短板。
以他梁家的本錢,只要能不受朝廷約束,放心大膽招兵買馬。
他梁家將任何人都不懼。
「這東西我不要。」就在這時,謝端突然站起來,「你們這是想真正割據一方嗎?」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只是梁開突然攔在了他的面前,「謝尚書,你想什麼我們都清楚,你真以為你們謝家能把大皇子送上皇位嗎?」
「梁尚書什麼意思?」謝端見梁開的眼睛裏滿是戲謔,警惕起來。
梁開冷冷笑了聲,「如果皇上知道他被困在咸城時候,大皇子卻在府中試穿龍袍,你說他會作何感想?」
謝端聞言,面色大變,「你休要血口噴人。」
「人證物證,我想要,現在就可拿下,謝尚書,要不要賭一把。」梁開眯着眼睛。
謝端面容掙扎,最後一嘆,又坐了下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各家控制州縣內的軍政大權。」竇唯高聲說道,「當下有了火炮,再也無需在火炮上受制皇家,而燕王和北狄俱都是我等大敵,當下可以利用,但今後實為大患,我等當趁他們爭鬥之機秣馬厲兵,以備不測。」
「只是皇上豈會答應此事,這可是大忌。」謝端道。
王子安這時示意了下王榭,王榭點頭,出聲道:「晚輩倒是有個法子,這次議和需繳納歲貢五百萬兩,而國庫早已不堪重負,我等當上奏,令皇上加征賦稅,皇上籌措歲貢,必會答應。」
竇唯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看向王榭頗有些欣賞。
「諸位應該清楚,讓下面的官員們收一兩銀子,他們會想辦法收十兩,中飽私囊,所以百姓定會不堪重負,到時候再令人稍微撩撥,便能激起民變。」王榭繼續道。
「哈哈哈…我懂了。」范行倫忽然大笑,「到時候我們煽風點火鬧得大一些,燕王被北狄拖着,皇上無法調動,便只能讓我等鎮壓,到時候索要本州軍政大大權便理所應當了。」
「高,實在是高。」梁開面色通紅。
雖說他們勢族在本州基本上是土皇帝,但朝廷給的權利不是很大。
很多事事情只能偷偷摸摸干,若是被其他勢族針對,就會有不小的麻煩。
但皇上若正式給了他們軍政大權,他們從此便無所顧忌,軍力和財力都會得到大大提升。
所以這個提議他極為贊同。
畢竟,現在七家雖為了共同利益坐在一起商議。
但他很清楚,其實各家對彼此都不服氣。
等燕王與北狄分出勝負,兩敗俱傷。
那時,他們已經兵強馬壯,誰也不懼。
聯手滅掉慘勝的一方之後,他們七家便可以一比高下,最終確定新的帝位繼承人。
「諸位的神色告訴我,你們同意了。」竇唯這時說道。
他是勢族,自然懂勢族們的心思。
誰不想當個真正的土皇帝?
而現在,一個機會便擺在了他們面前。
只要他們答應,以邊市之利,他們相信聯合的竇蕭兩家將來定會是最強大的,三皇子的皇位也就沒問題了。
「我同意。」韓錚和王子安說道。
梁開和范行倫也點點頭。
猶豫了下,謝端道:「好吧。」
眾人都答應了此事,竇唯重重舒了口氣,「如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說罷,他舉起酒杯。
韓錚等人也舉起酒杯,一同一飲而盡。
「還有一事,燕王與北狄,我們到底支持誰?」想到什麼,梁開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