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時分,易水河谷。
這裏有着墨家的一處據點。
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墨家巨子六指黑俠,身後還站着數個墨家弟子。
有七八歲的孩童,還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這時,只見那河谷上空一隻巨大的機關鳥從天空之中飛了下來,落在了河谷之中。
從那機關鳥上跳下一個墨家弟子。
朝着一身黑衣的六指黑俠躬身拱手道:「巨子,荊統領和太子殿下已經快到易水河畔了。」
六指黑俠背對着眾人,負手道:「知道了。」
這時,只見六指黑俠身後的那六七歲的孩童朝着六指黑俠躬身道:「巨子,您為何要在這裏專程等候那道家掌門人太玄子?」
六指黑俠道:「兼愛非攻,是我墨家的宗旨。」
「這位道家掌門人太玄子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可以成為秦國的護法國師,又一統分裂了近三百年的道家天人二宗,單單憑藉這件事,我就得親自見一見這位道家掌門人。」
那孩童聞言,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
當葉千秋的車駕行駛到易水河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
看着眼前身材高大挺拔,模樣周正的墨家巨子六指黑俠,葉千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昨天夜裏,荊軻看到了夜空之中飛過的墨家機關鳥,便告知了葉千秋六指黑俠已經在易水河畔等候他們。
這一趟行至易水河畔,果真如此。
六指黑俠和葉千秋走到了易水河邊,四下無人。
六指黑俠將頭上的黑色斗篷給掀下,露出一張端正帥氣的臉龐。
葉千秋朝着六指黑俠笑道:「巨子是專程在這裏等候我的?」
六指黑俠微微一笑,道:「如今的天下間,都在傳揚着關於先生的事跡。」
「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先生的名氣已經是令六國之人如雷貫耳。」
「六指對先生亦是仰慕已久。」
葉千秋道:「巨子客氣了。」
六指黑俠請葉千秋坐在一旁,道:「先生和太子丹一同從邯鄲前往燕地,難道不覺得不妥嗎?」
葉千秋聞言,有些詫異,道:「據我所知,太子丹乃是六指先生親自引入墨家之中的。」
「我與太子丹同行,能有何不妥?」
六指黑俠微微一笑,卻是說道:「當今之世,秦國和燕國之間的微妙變化,明眼人都已經看得出來。」
「太玄先生身為秦國國師,還是要慎重一二。」
葉千秋看了一眼六指黑俠,笑道:「今日咱們不談天下事,只談墨學如何?」
六指黑俠聞言,笑道:「如此甚好,先生所著寫《道經》十二篇,我已經觀仰過了。」
「六指有一言,不知道當不當問。」
葉千秋道:「巨子但問無妨。」
六指黑俠道:「先生以為秦國是否是虎狼之國?」
葉千秋笑道:「秦國的確是虎狼之國。」
六指黑俠道:「既然先生也認為秦國是虎狼之國,卻為何要助這虎狼之國一臂之力呢?」
「道家的聖賢前輩,還從來沒有人向先生這般旗幟鮮明的投向一國之懷抱。」
「墨家以「興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為己任,秦國是虎狼之國,來日定然要東出,為一統天下大興刀兵。」
「戰爭是殺人的機器,戰爭之中,婦幼老弱一概難於倖免。」
「若秦國東出,四起紛爭,七國的百姓,便將受苦受難了。」
「先生是賢者,又是秦國國師,應該為天下生民着想,勸解秦王勿要擅動刀兵。」
葉千秋聞言,看着六指黑俠,道:「六指先生以為,天下為何久戰不息?」
六指黑俠一聽,愣了一下,思考一番,道:「或許是因為人心之貪。」
葉千秋笑道:「六指先生所言不虛。」
「的確是因為人心之貪念,所以才有了這世上的種種爭端。」
「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