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陛下命令的地步。
陛下在御書房中的態度很明確,如果他敢向任何人泄露在御書房中發生的一切,他的命就要沒了。
可當許世問他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還是一五一十的將全部實情說了出來。
這兩年陛下命他隨老將軍在大唐南疆征戰。
老將軍雖然性情陰沉執拗,對他卻是悉心教誨培養,長期相處,他對這位老人竟生出一種如師如父的尊敬愛戴。
這也是他願意違逆陛下旨意的原因。
「這種不可知的強者太強大了。」
王景略沉默片刻後,決定向將軍坦承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他沒有對大唐不利的企圖,我認為不應該去觸碰他。」
「即便他對大唐有些不為人知的企圖,大唐還有書院,還有夫子。」
「怎麼着,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
聽着王景略的句話,許世臉上的皺紋愈發深了。
他緩緩說道:「世間最強大的是什麼人?不是陛下,不是宰相,而是修行者,我也是名修行者。」
「我自然知道不可知強者的強大,當年我也曾經見過夫子一面,我在軍中度過數十載歲月,比誰都清楚夫子的強大。」
「但我首先是一名大唐軍人,所以我必須警惕那些強大的修行者,無論是外來的不可知強者,還是書院的強者。」
「我必須警惕這些人,一旦不警惕,那就是身為軍人的失職。」
王景略低聲說道:「如果將軍您是想藉此事,看清楚那教書先生的意圖,我覺得並不合適,因為現有的證據很難把那個教書先生與窩藏逃犯聯繫起來。」
「或者說,您只是想看看書院的態度。」
「我確實是想看看書院的態度。」
許世轉過身,看着窗外淡薄的天穹。
「但我更想知道,衛光明在長安城裏呆了這麼長時間,書院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做,那個小婢女和衛光明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教書先生和衛光明之間又是什麼關係,衛光明為什麼會出現在教書先生的小院裏。」
「而這位教書先生出現在長安城裏,書院又是否知道,若是知道,為何沒有任何動作。」
「若是不知道,又為何不知道。」
「而這件事情和書院的十三先生寧缺……又有什麼關係?」
王景略微微蹙眉,搖頭說道:「這種警惕……似乎很沒有道理。」
許世說道:「身為唐人,對於不明身份的外來者,需要有這樣的警惕。」
「對外來者的警惕每個唐人都應該有。」
「但對於書院的警惕,便不是每個唐人都會有了。」
「現在,朝堂文武乃至宮中某些貴人,都像我一樣開始對書院產生警惕。」
「而皇帝陛下只是在警惕外人而已。」
王景略默然無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警惕外人,他現在可以理解。
但為什麼大將軍又要警惕書院?
這很沒有道理。
畢竟,有書院在,就有大唐在。
許世仿佛看破了王景略的心思,道:「為什麼朝野之間有這麼多人警惕書院?」
「因為這個世界是由世外和俗世組成的,而俗世里的一切其實一直是在被世外控制。」
「月輪國皇帝就位必須經由白塔寺長老撫頂,而其餘的世間諸國君王繼位,更是要經過西陵神殿同意,所以桃山之上的道門掌教和三神座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而他們身後卻是佛道兩宗的不可知之地,若能相通便是聖賢……相通便需要入世,但書院為何要入世?」
王景略終於聽懂了這段話,在這寒冷的冬天裏,汗水瞬間打濕了他的後背,既然都在世間,那便沒有真正的所謂世外。
除了大唐帝國,世間別的地方都已經被修行者掌控,如果書院入世也是想像西陵神殿那般干涉俗世,誰能阻止他們?
王景略再往深處想。
衛光明,教書先生,書院夫子。
第17章 大唐不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