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山頂峰,一片安靜。
在桑桑落下第一子的時候,她就陷入了沉睡當中。
當然,桑桑之所以陷入沉睡,是因為葉千秋覺得她該睡一會兒了。
藉助這佛祖的棋盤睡一會兒,也是一件很有好處的事情。
寧缺看到桑桑昏睡過去,有些着急。
被葉千秋攔下。
寧缺出於對葉千秋的相信,自然便沒有再多言。
這時,葉千秋看着棋盤上的一顆黑子,一顆白子,笑了笑。
然後,捏起一顆黑子,落下。
岐山大師顯然沒有想到葉千秋真的選擇了落下第二子。
他怔了怔,道:「先生果然不凡。」
葉千秋笑道:「下棋就下棋,別賦予下棋太多的東西。」
「棋子太瘦弱,扛不住這麼多事。」
岐山大師微微頷首,道:「看來在先生眼中,棋盤就是棋盤。」
葉千秋道:「那是當然。」
「棋盤若是真的能成為一個世界,那我們這些執棋者,也不該坐在這裏下棋才是。」
岐山大師聞言,微微頷首,道:「受教了。」
說着,只見岐山大師抬起手來,捏起一枚白子,朝着棋盤上開始落子。
傍晚時分。
黃昏的餘暉,照耀着佛祖石像的臉龐,顯得格外莊嚴。
佛祖俯視着人世間的一切痛苦,仿佛也痛苦了起來。
他的眉是工匠在巨石間鐫刻出的線條,堅若鋼鐵。
一道極細的裂紋出現在佛祖的眉心當中。
這是一局漫長的棋局。
岐山大師的棋力驚人。
是葉千秋這麼久來,在此方天地之中碰到的棋力最高之人。
時間匆匆而逝。
轉眼間,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銀色的星光,灑落山巒間。
幾縷夜雲在巨大的佛像眼前緩緩飄過,隱隱傳來幾聲夜鳥的鳴叫。
坐在一旁看棋的寧缺有些坐立不安,桑桑昏睡的時間太久,他有些擔心。
但是出於對葉千秋的信任,他還是沉默等待着。
這時,葉千秋拍了拍桑桑,桑桑一臉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揉着眼睛。
岐山大師看着棋盤上的棋子,悠然說道:「先生棋力驚人,先生贏了。」
葉千秋笑道:「這棋盤質感真不賴。」
岐山大師看向桑桑,神情溫和。
「瓦山三局有很多年的歷史,但這盤終局,只出現過五次。」
桑桑好奇的問道:「還有四個曾經在這張棋盤上下過棋的人是誰?」
歧山大師說道:「夫子,軻先生,觀主,蓮生。」
聽見這四個名字。
桑桑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變化。
反倒是寧缺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連小師叔都來這裏下過棋。
葉千秋笑道:「我們的來意,想必大師已經清楚。」
岐山大師微微頷首,道:「先生既然來了,那這病自然是能治好的。」
葉千秋道:「只要是病,就能治好。」
「要是命丟了,就很難找回來了。」
岐山大師微微頷首,道:「先生所言,很有道理。」
「世間沒有治不好的病,只是如果要治好,會很難,而且會很痛苦。」
桑桑在一旁平靜而堅定的說道:「我不怕苦。」
歧山大師斬釘截鐵說道:「那我一定能治好你。」
葉千秋在一旁說道:「你治桑桑,我治你。」
岐山大師一聽,微微一愣,他朝着葉千秋看去,悄然說道:「我的病,已經病入骨髓。」
「難以醫治。」
葉千秋搖搖頭,道:「我剛剛已經說了,只要是病,就能治。」
「既然你沒有丟了命,那這病就一定能治。」
岐山大師嘆息一聲,道:「可是,我的命也不多了。」
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