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打的倒飛,卻在倒飛出去的時候,將手中長刀一轉,刀光如同化作了一面圓形的傘蓋,竟然將她的身體在空中扯住,「傘蓋」一凹一彈,刀光收斂歸一,人影再度俯衝而下。
霎時間,在公孫儀人雙手之間輪換的刀光,將方雲漢整個人籠罩在內。
一柄刀,兩隻手,左右交替不停,正握反握,隨意組合,劈斬掃撩切,形成密不透水,周全無漏的刀光羅網。
而最為詭異的是,沒有風聲。
公孫儀人這把刀揮舞的速度,幾乎可以趕得上劈出真空刀氣的刀速,可是卻根本沒有氣爆聲傳出,甚至連正常的刀刃帶動氣流的現象都沒有。
那把刀在她手裏,就像是根本不會與空氣發生接觸的幻影,使人無法從風聲之中判斷那些刀光是真是幻,刀刃到底從何而來。
這種詭異的寂靜,甚至使方雲漢的思緒莫名的產生了一點停頓的感覺。
但思維上的奇詭停頓,似乎根本沒有影響手上的招法變化,在他陷入這種感覺又從這種遲鈍中掙脫出來的過程里,右手握着的那朵野花已經被他掌心吐勁射出。
野花在半空中一頓,無聲的出現了「米」字形的裂口。
方雲漢的指尖,就推着那朵破碎的花,探入遍佈在兩人之間的刀光里。
咯!
刀光盡數消失,方雲漢的右手,直接握着靠近護手的那段刀刃,把刀尖壓在公孫儀人咽喉之間。
公孫儀人右邊的眉毛裏面,有一滴汗珠從眉尾滑落,胸口明顯的起伏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刀,疑聲道:「你還會刀法?」
方雲漢把刀收了一下,離開她的脖子,把刀柄轉過來遞給她,說道:「算是吧。」
公孫儀人沒有接刀,嘴裏嘶了一聲,只顧着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她雙手的手掌停在身前半空中,五指綿軟的垂着,蔥白的手背上有一根根青筋爬起來,卻是手腕已經在剛才被奪刀的時候,被扭得脫臼了。
「嘶,好疼!」
公孫儀人一邊叫疼,一邊用下巴和鎖骨夾着手掌,把手腕的骨骼復位,瑩白的額頭上一下子滲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
方雲漢愣了一下,詫異道:「你怕疼啊。」
「廢話,正常人有不怕疼的嗎?」
公孫儀人半張着唇,兩排雪白的牙齒磨了一下,小心地活動着自己的手掌,頭也不抬的繼續問道,「從一朵花判斷出我那一霎那的運刀軌跡,在我變式之前奪走我的刀,這種程度的刀法造詣,叫做『算是吧』?」
「好吧,我前一陣子確實很刻苦的在練刀,而且在這方面得到了一些機遇。」
方雲漢看她不準備接刀,就將那把鋼刀在空中拋了一下,自己握住了刀柄,看着剛才被他右手握出了一點淺淺印痕的位置,疑惑道,「那你剛才這種刀招是怎麼回事?這麼快的速度,居然沒有帶動一點氣流的變化。這不科……不太正常啊。」
「那就是我一直以來琢磨的技巧啊。」公孫儀人對着自己手腕吹了兩口氣,走回上下山的那條道路,往山上走去,輕聲嘀咕着,「還是挺疼的,得去塗點藥酒。」
方雲漢提着刀,順理成章的跟在她身邊,接話道:「沒想到你這麼怕疼,我以為一流的武術家忍耐痛苦的能力應該都很強。」
「能忍不代表不疼啊,現在又不是死斗,幹嘛要忍?」公孫儀人十指交叉,輕輕的活動着手腕,歪了一下頭,想道,「剛才是不是說到我那個招數。其實,我本來是想練出一種投石入水而不起波瀾的招法。」
方雲漢下意識地搖頭,卻又想到剛才他真的見過了這種近似的技巧,不自禁地皺起眉來,困惑道:「這有違常理啊。」
「完全沒有波紋,也許是不可能,那只要讓波紋小到正常人的眼睛看不出來,也算是成功。」
公孫儀人又把雙手背在身後,腳步平實的走着,道,「總之,我就是想追求一種帶着圓融無爭那種感覺的力量控制技巧。得到白鹿戲水篇之後,這個設想算是成功了一部分。」
方雲漢道:「白鹿戲水篇,就是你說的那種跟內功相似的法門?」
公孫儀人點頭,道:「也就是我睡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