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兒慢慢站起身,理了理袖口,雙手負背,低聲輕語幾句,屋中響起一聲幽幽的應答,抬手攏了一下耳邊的頭髮,背着床榻輕輕磨牙。
「好久沒活動了,煙兒,給我找個厲害點的練練手。」白夜坐直身子看向徐煙兒,悵然道:「以後就只有一隻手了,也不知道實力還剩下多少,蓋非衣我日你祖宗!」
徐煙兒眉頭一皺,不自覺地摸了摸挺翹的瓊鼻:「哥,你說髒話?」
在她的印象裏白夜從來沒有說過髒話,打小就很聽師父的話,是他們三兄妹里最乖的一個。
「髒話?」
聞言,白夜凝眉,旋即伸出左手握起拳頭,咧嘴笑道:「以前的我…就像是籠中雀,處處受制於人。現在的我是出鞘的劍,無匣也無鞘,暗室夜常明可折天下兵!」
「自古心氣易跌難提起,老人不讓小孩子說髒話是因為小孩子心氣還沒養足,容易壯大負面情緒胡作非為,而成年人已經可以判斷是非,髒話就成了『酒』,既能發泄心中憤慨,也能壯膽提神。」白夜道。
徐煙兒沒有在糾結這個話題,低聲喊了聲『紅豆』,身前慢慢凝實一道半膝跪地的紅衣少女,徐煙兒道:「去通知大哥他們,就說夜哥醒了。」
名為紅豆的女子拱手應是,身影隨即虛化消失,徐煙兒轉過身對白夜道:「讓大哥他們陪你練練手,正好他們在北涼也找不到對手。」
北涼年輕一輩,徐北涼三位義子加上徐煙兒就佔了頭四名,剩下的在公輸他們手上也難討到好,畢竟公輸這幾位在道祖勢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子,戰力指數天花板級別。
「對了,怎麼沒見到大哥他們,他們去哪了?」白夜心生好奇。
徐煙兒雙手抱胸,說道:「他們建立了個暗殺組織,現在去落實秘密聯絡點了,事情應該辦得差不多了!」
「暗殺?」
白夜神色驚訝,什麼人需要大哥跟獨孤這些師兄聯手?還是暗殺?
大哥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超一流天驕,年輕一輩中的『頂流』,難道是老一輩的人物?
「別瞎猜了!」
徐煙兒嘴角一撇,說道:「是針對滅亡心魔宗的那幾個大道勢力的年輕天驕,暗中伏殺,一來呢是復仇,二來呢則是削弱這幾大道祖勢力的實力,你們心魔宗不是要重建嗎,營造一個更混亂更有利的局面」
「原來如此」
白夜緊鎖起眉頭,目光深沉,暗殺要是放在幾年前甚至是幾個月前,他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只不過現在嘛
「怎麼了夜哥?你不應該高興嗎?」徐煙兒看着他愁眉不展,抿着嘴問道,白夜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白夜沉吟道:「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拖字訣嗎?」
徐煙兒掃了洛研一眼,點了點頭,白夜繼續說道:「心魔宗是要建的,我輩氣節不能丟,如果是在一兩年前我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大哥他們,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既然要跟邪魔決戰,那就得最大限度的保留三界的有生力量,即便有些人該死,也要讓他們死在該死的地方!」
一旁的洛研微笑不語,徐煙兒聽完認真的點着頭:「有道理,不過太理想化了,就怕我們撐不到那個時候。」
「撐不到?」
白夜眼神一凝,逐漸狠辣,寒聲道:「放出魔祖,打開魔淵,在一個最合適的時候來場大決戰,末法時代已經過去,在這個盛世徹底解決邪魔之禍!」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我現在有點明白歷代祖訓為什麼要解救魔祖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除了我們之外,其他大道勢力好像沒有這種想法。」洛研忽然開口,表情凝重。
「行了,別想那麼多。」白夜擺手說道。
她哪裏知道魔祖是天外生靈,還是詭秘古星的太子,但凡知道上天真實身份的都不會有放出他的想法,有上天在手上至少還能讓詭秘古星的邪魔投鼠忌器。
白夜終止這一段談話,閣中又是一陣沉默,沒過多久一道低沉的女聲從閣外黑暗中響起:「殿下,小涼王前來拜訪!」
「嗯?」
徐煙兒望向閣外無垠的黑幕,小涼王徐知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