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看起來好像還很不錯。
入城之後,劉鈺和李欗騎着馬,在隊伍的前列,兩側的百姓不斷叫好,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一些人將巴達維亞的一些熱帶水果擺在了路邊,時不時有膽大的,跑到行進的隊伍里將這些水果塞到士兵的手中。
「終於把朝廷盼來了!」
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回應的聲音瞬間響徹一片。黑壓壓的人群跪倒一片,口呼仁義之師、思慕王化。
李欗看着這一幕幕,心裏特別的舒暢,不住學着劉鈺的樣子衝着道路兩側揮手致意,又悄悄靠近了劉鈺,感嘆道:「聞聽昔年太祖皇帝起事席捲北方的時候,百姓開城,歡歌而唱。今日情景,倒似真的可以窺得當日情形之一二。」
「市井間講三國,百姓聞玄德勝則喜、聞玄德敗則悲。所以者,蓋因昭烈帝之仁德,猛地有屠徐州之前科。終究,百姓還是會代入到攜民渡江的那十萬百姓種吧。」
劉鈺一邊衝着兩旁的市民揮手,一邊笑道:「殿下若這麼想,料來應該是差不多的。都是瀕死之時,找到一條活路而已。」
「荷蘭人統治的可惡之處,便是叫唐人多做包買商、包稅人。使得當地人多有恨意,分而治之,手段着實是有一些的。」
「這一次荷蘭人不敢屠戮,實在是因為朝廷軍艦眾多。若無這些軍艦,也實在難說。」
李欗聞言,也笑道:「朝中多有人說鯨侯,好治不病以為功。鯨侯一手建起海軍,便如扁鵲之兄長治病,病尚未發而治,倒顯不出醫術高超。之前巴城百姓,多半也難理解荷蘭人因着咱們的軍艦,這幾年才有所收斂。」
「人都說,使功不如使過。這過錯只有提出來,再免其罪,方顯有恩。若是明知對方有錯,卻呵護備至,不說出來,對方反倒不覺得有什麼恩情。」
「醫者如此,南洋亦如此。此番城中起事,是那些城中甲必丹等人引領的,借的也是荷蘭人將要屠戮之名。倒也可算是讓這巴城百姓,知道道理仁德,只在軍艦射程之內。」
「亦可算是好事吧?」
劉鈺看着這些激動的人群,想了一下道:「不可持久。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自盼着有人來救他們。可人活一世,終究還是茶米油鹽醬醋茶這等事居多。」
「此戰之後,數百年內,南洋再無歐羅巴強國可至。戰火既消,想來過些日子,待這些激情褪去,百姓還是更關心日後的生活吧?」
「荷蘭人分而治之,以華人做中間人、包稅人吸引仇恨的手段,咱們用不得。日後對南洋的統治,還是需要費些心思的。」
李欗心想確實如此,再看看街道兩旁夾道歡迎的百姓,感嘆道:「若是朝廷的大軍,在天朝之內,每到一處,百姓皆能如這般敬愛。莫說周之八百年基業,便是千年,又有何難?」
劉鈺看了一眼李欗,忍不住笑了,心道你別在這做夢了,就大順帝國的軍隊,也配?能做到月月發餉,軍隊不搶劫就可稱雄當世了,你倒是想得多。
…………
人群中,歡迎朝廷大軍入城的百姓,確如劉鈺與李欗說的那般。
前幾日,甲必丹告訴他們荷蘭人要動手屠殺,為了不被荷蘭人殺死,他們選擇了起事,先把荷蘭人弄死。
起事沒有那麼容易,當荷蘭人開始反撲的時候,他們再度想起來自小接受的「荷蘭人不可戰勝」的灌輸。
殘酷的街頭防禦戰,幾次荷蘭人已經沖的唐人市民的起義軍搖搖欲墜。
一旦被攻破,那就是一場全面的屠殺。
那個時候,當朝廷軍艦的炮聲,在芝里翁河口響起的那一刻,是巴達維亞的華人最期待朝廷的那一刻。
當那一刻過去,期待的心情也就漸漸從最高點滑落。
人活着,不是每一天都要面對屠殺和起事這樣的大事,更多的還是茶米油鹽醬醋茶。
巴達維亞城中的百姓,看着從街道上走過的朝廷的軍隊,看着芝里翁河口上被荷蘭人大得多的軍艦、看着步行入城的軍隊比荷蘭人還多的火炮,當然是安心的。
也有一些,是自豪的。
但安心、自豪這些之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