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云: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物極必反的道理,法國這邊恐怕還不理解。
重農學派引申出的自然秩序,不是不對。但在具體辦事的時候,過於極端,法國糧食危機中的做法……肯定會催生出一大堆的保守派、反對派。
同樣的,科爾貝爾主義,也不是不對,老馬說這是一種高效的、直接以國庫投資作為原始積累的手段。但同樣,做的過於極端……肯定也會催生出一大堆的極端激進派、反對派。
重農學派和科爾貝爾主義,兩邊極端地互相打擂台,你方唱罷我登場、我登場也沒唱好你再上,就在在這印證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這是大順這邊的傳統視角。
而以不傳統的視角來看。
重農學派的自然秩序論,是不是進步?
是。
但是,進步,也得講究方式方法。
一群重農學派的學者,坐在巴黎的沙龍里,喝着咖啡,面對着饑荒,大談自然秩序、無需管控,自發調節……
他們有沒有一個人,走出沙龍,放下咖啡杯,去農田詢問詢問當時的永佃農、小農、底層的僱工,他們想要什麼?
哪怕說他們的敵國,後來的英國農業局局長,阿瑟·楊,當時可是花了三年時間,走向法國的田間地頭,詢問詢問農民的訴求,還問問農民我要是領主你們會怎麼辦、你們農民為什麼反對資產階級、你們對私有制是什麼看法,並寫了《自87年三年間的旅行;特別是為了確定法蘭西王國的種植,財富,資源和國家繁榮而進行的旅行》。
而法國這群坐在巴黎沙龍里喝咖啡的,張口就是【群氓】、閉口就是【進步】、繡口一吐就是【自然秩序】……
偏偏……
大順又把寶壓在他們身上。
或者說,他們才是大順這邊希望的法國政治力量。
你要說大順現在朝中那些對外擴張派,對法國有什麼感情,那純粹胡扯。
因為從劉玉改革開始,一直就在坑法國。從印度坑到北美,素來對法國的科爾貝爾主義不爽,這群人老琢磨着工業替代和關稅保護,嚴重阻礙了大順商品在法國的銷售。
要說此時大順這邊的對外擴張派對法國的感情。
主要是對整個歐洲的錢有感情。
因為大順這一套東西到底是啥,忽悠忽悠外人也就罷了。當年跟着劉玉幹過的、跟着李欗政變的這些人,很清楚,什麼叫國家強力保護下的商業霸權。
到時候,一旦劉玉之前鼓吹的「自然秩序」、「自由貿易」的皮,被戳破。
造反後的法國,開國之兵,均田免糧,精兵強將,到時候:這國家強力保證商業霸權,你大順做得,我法蘭西做不得?
是,我法蘭西艦隊或許不行,那我推了歐洲,把整個歐洲大陸做市場,搞科爾貝爾主義行不行?咋的,到時候你大順還能拉來20萬大軍,跑滑鐵盧來跟我打會戰啊?
大順這些年為了維繫歐洲的穩定——穩定才能賣貨——已然是有些精疲力竭。而法國又是歐洲最重要的一環,要是法國出了事歐洲必亂。歐洲一亂,大順內部積壓已久的矛盾,就徹底壓不住了。
這,是大順這邊你的視角。
…………
瀑布的另一邊。
年輕的法國少校拿破崙,集結了隊伍,以外交禮儀迎接着對面大順運送靈柩的隊伍。
之所以派他來,因為他小時候,有幾個中國的旅行者「不經意間」來到了科西嘉島,在島上教過他數學知識,培養了他對自然的濃厚興趣,以及教會了他說一些漢語。
後者很關鍵。他出身低微,法國的外交界是一個貴族圈子,他不可能擠得進去。
之前在麵粉戰爭中鎮壓有功,這一次才被調往北美,指揮一個營的隊伍,鑑於他會漢語的優勢來邊境迎接。
他還年輕,對於政治還沒有深入的了解。
但因為出身是比較尷尬的低階貴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故而
終章 九三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