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說的那樣,最多十年,又是輪迴,世襲引,改成世襲資產然後囤票,沒有本質區別。
幕僚的意思便是說,江蘇改革的功勞,林敏肯定是有的,皇帝也會記着而且將來多半要重用的。
但這些工商業、稅制、鹽法上的改革,首功不是林敏的。
林敏如果想要真正做出能讓皇帝覺得他真正有能力的事,就要盯着工商業、稅制、鹽法這些問題之外。
是劉鈺手段只能粗暴、而且劉鈺無法解決的問題。
那就是由江蘇引申出的全國的六十七萬生員問題。
不是說生員問題一定要進行改革,而是皇帝改元惟新,擺明了是想在死前繼續折騰折騰,至少把一些之前遺留的問題解決掉,趁着盛世機會多折騰一些,免得留給子孫繼承人一些積重難返的問題。
倒也不是說誰不改革誰下台。
而是林敏自己心裏清楚,自己被推到了江蘇,做了一方節度使。成績是顯而易見的,擺明了跟在劉鈺後面,將來也是有自己一份功勞的。
那麼,節度使再往上,是有機會進決策圈的。
做官嘛,誰不想爬到高處?
先是說,劉鈺改革的這些東西,功勞是劉鈺的。
那麼,自己怎麼能夠體現出能力,讓皇帝繼續青睞?
再是說,如果自己爬到了決策圈裏,想要混到平章軍國事的層次,又能否在國內推動一些不那麼激進的、不是只適用於江蘇這個特殊情況的、可以在全國推行的、並且在江蘇實踐中有基本解決方案的改革?
他不認同劉鈺的很多改革手段,也不認為在江蘇的這些改革能夠推向全國。
但是,這不代表他這個改革派不想在傳統王朝的框架內,進行劉鈺說的修修補補的改革。
江蘇式的激進改革,在林敏看來,以及加上皇帝暗戳戳的承諾,也就到此為止了。
那不這麼激進的、奇葩的、不符合傳統的改革,難道就在別的地方一點不做嗎?
這裏面,終究還是因為他這個「改革派」的身份。
雖然他早就說過,也很清醒地表示過,自己這個改革派和劉鈺的改革方向,壓根不是一路的。
但被皇帝推到這,這個標籤已經摘不下去了。
如果要墨守成規,那皇帝日後幹嘛要用自己這個貼着改革派標籤的人?
啥也不動、啥也不折騰的人、能維繫的人,多了去了,自己泯然眾人。
幕僚給他選了一個方向,說或許可以積累一些經驗,解決一下生員問題。
這算是個好方向,也或者說不是個好方向。
說好,是因為全天下的許多大儒,對這個問題都相當的頭疼,覺得應該改。
雖然他們本身也是利益的得益者,但也不否認生員問題已經很嚴重,
大順剛開國那會兒,急缺人才,那倒好說。
伴隨着局勢穩定下來,問題越來越麻煩。
全國六十七萬生員,三年一次鄉試,全國也就錄取了三五千人?能到進士的更少。
當官的,除非是犯了事,一般來說,活得肯定比老百姓歲數大。
哪有那麼多的官缺啊。
制度就是這麼個制度。
考舉人本就難考,考上了還不一定能熬到做官,然後下面還有一堆秀才。
反正考試也沒有年齡限制,家裏有錢,一年一年又一年。
生員是讀書人,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利益,還有朝廷的一些優待。
地方上亂的一批。
有混黑社會的,有搞地方政治利益團體的,毆打縣令、罷考罷學之類的事,層出不窮。
很多人都看出問題來了,也都希望進行改革,即便很多人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但他們還是站在國家、社稷、天下的角度,認為要改。
道義上的支持,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說是不好的方向,則是改不好,容易出大事。
宋朝不是出過跑到西夏那邊干出一番大事的落榜生嗎?
而且,搞這種改革,肯定要牽扯到土地、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