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已然有修行者,拿他當神來拜。
「為何不是好事?」
黃狗發怔。
衛少游與燕霞客兩人也都有些詫異。
「會把我當神,自然也會把其他人當神。」
安奇生眸光幽幽,未曾多言其他,踱步向着太極群山而去。
此事,在旁人看來,或許是好事,但在他看來,卻非如此。
炁種取天地精氣而成為修太極道之人的憑依,但他並非在『炁種』之中動過任何手腳,但即便如此,都有修道者敬他如神,頂禮膜拜。
那橫貫天地,綿延十紀,百萬年之久的道,佛,妖,鬼,邪五道靈機,又該如何?
這背後的涵義,足以讓任何人心悸。
「其他人......」
燕霞客與衛少游對視一眼,不得其解。
但安奇生不說,他們自然也不敢問,懷揣着諸多猜測,跟了上去。
太極群山,巍峨聳立,矗立大地之上,綿延不知幾里。
其中宮殿更是修建的極為高大,而且絲毫無損山川地脈,顯然是有高人指點。
安奇生來到山前之時,天至正午。
太極群山之中卻是人流不息,來來去去,其熱鬧之處不下於玄星之上的熱門景點。
「玄星武當山,一年門票足以養活一批人,若此山也收門票,怕是不會比武當山差......」
看着山中人來人往,安奇生心中泛起一抹古怪的念頭。
他盤坐青都九十年,少有外出,雖天下大事沒有能夠瞞過他的,但他是人非人,不可能事無巨細的知曉的一清二楚。
太極群山前的景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不止是他,衛少游等人也都咂舌不已,自古修道門派,無一不遠遁深山,更設置種種陣法以防他人進入。
如太極群山這般景象,古今都沒有。
「老爺,他們要是知曉你在此,樂子可不就大了?」
安奇生肩頭,黃狗有些躍躍欲試。
天下人對於它的讚譽,它是不怎麼在意的,也不覺得那是自己的功績,事實上,它在皇宮這九十年,根本沒有幹過什麼事。
唯一做的,就是不拖後腿。
而且,對於自己退位,絲毫沒有不滿,反而有種得脫牢籠的爽快感。
當皇帝?
哪裏有當狗來的舒服呢?
「不要胡鬧。」
安奇生輕拍狗頭,眸光偏移,卻落在了山前一座茅廬之上。
那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茅廬,但修在太極群山之前,卻顯得不普通了。
呼~
安奇生垂眸之時,茅廬的門,緩緩被推開了。
一個着藍色道袍的青年道士,緩步走出,而一個鬚眉皆白的老和尚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向着道旁的安奇生走來。
「這個道士......」
衛少游眉頭微皺,心中有些吃驚,這人是誰,居然知曉他們的行程?
莫說皇天第十紀的天機紊亂,先天數算的威力發揮不出十分之一,即便天機不曾紊亂,以自家祖師的修為,天下間也沒有幾人能算出他的行蹤。
「金樓玉闕訣?梁州金鐘樓失傳的一種功法?」
倒是燕霞客,看出了那道士的來歷。
「小道士,你倒是耐心極好。」
看着緩步而來的青年道士,安奇生眸光一動,輕嘆道:
「倒是你家老師,可惜了。」
青年道士,就是當年金鐘樓的小道童明心,他的師父長臨道人曾因壽元冒險入陰司,卻最終功虧一簣。
最後還是因做了謝七一炷香的廬舍,方才多了甲子壽元。
可惜,也只是甲子壽元。
二十多年前,他心有所感,還曾送來一道敕令,欲讓他成為金鐘山山神,卻被他謝絕了。
至於那老和尚,卻是長臨道人曾判出師門後又被其擒拿的德性老僧。
這對師徒的恩怨綿長,卻也不必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