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地虎虎生風,哈哈笑道:「師兄怎麼會騙你,以後若是還有用到師兄的地方,儘管開口,情誼價,一次還是一塊靈石。」
「不用以後,便在今日。」葉枯盯着那枯枝上下間帶出的黑風,緩緩說道,「只是現在沒帶靈石在身上,等我回峰上一趟,取來予你。」
小眼睛師兄眼中有難以置信,他起初還以為葉枯是在說反話,不然何必將那「太」字咬的那麼重,現在卻只見到這位那日在傳經閣中賞了湯憐一巴掌的師弟踩雲負天,颯然而去。
「我的娘。葉枯師弟看起來也不像個不守諾的人,還是把這枯枝放在這裏,等他來取就好了。」小眼睛師兄像是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隨手丟下了樹枝。
葉枯踏了雲氣,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片在雲氣縹緲中浩蕩的青翠山峰,腦中想的卻滿是那一截烏黑枯枝,自言自語道:「木宮、木道人、《蒼霞乙木卷》……」
他一路反覆咀嚼着這幾個詞兒,好像要非要從其中嚼出個酸甜苦辣來,回了東院從江竹溪的房中順走了幾塊因青雲台登冊才分發下來的靈石。
江竹溪自水中月來後便一直在西院中,未曾離開半步,只不過卻沒有待在自己那間因她年紀小而被尚暖、桑玄幾位特意讓出的好屋子裏,而是在臨近草木處席地而坐,時而望望天,時而看看地。
一連喚了幾聲姓名都不見葉枯答應,這位江家的小姐似是興致不高,難得沒有再去理論一番,只是看着葉枯一進一出。
葉枯回到凝露崖上,再到那約定還枝的地方時卻哪裏還看得到小眼睛師兄的身影,他倒也不介懷,將順來的幾塊靈石放在地上,拿了烏黑如燒火棍的樹枝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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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識周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想來天下山川都逃不過這一句話,葉枯來古靈本是只對這一脈的殘法有些興趣,在得知了其是木宮祖庭之後也不大瞧得起這片山水。
說來也有理,他眼界有些太高,在外人眼裏看來是蔚蔚仙家氣象,雲海生濤,幾十山峰如怒龍起勢,自雲霧中橫斜而出,可在葉枯看來也不過如此,哪家修道門派不得把這些都整齊活了才敢開山收徒?
別的不說,便是說如今這古夏仍舊是皇權至上,如閻、凌二家這等超然世外的龐然大物明面上都得俯首稱臣,上虞那邊也不見木宮祖庭這等雲遮霧繞,青峰橫斜的仙家氣派,反而是更近人間煙火的修了皇城,聚了人氣。
水中月所在的無月峰離那一座皇皇金殿所在的古靈主峰頗有些遠,甚至都已經離了中心,稱得上偏與僻這二字。
不知為何,在這座古木蒼蘢最盛的山峰上,無論身處哪般方位,又是哪般天象,總是見不到那一輪孤高皎月,這才得了無月這個名字。
不見月,卻有疏星朗朗,映照虛冥。
葉枯背着一根烏黑枯枝,自山腰而上,他只覺得這無月峰加上水中月,一人一峰,頗有些沽名釣譽自詡孤高之意。
這位水長老還特地派了一人在此相迎。
夜色擋不住修士的目光,更何況尚有星光耀虛,無月峰上沿途又多設燈火,沒有半點陰森之意,只是當葉枯看清迎人的身形,神色便有了幾分古怪。
那人身材說不上魁梧,可那輪廓勾勒出的線條卻必定是一位男子無疑!
怎麼,水中月名字中帶了個月字,又居住在這同樣帶了個月字的無月峰上,當真就要學傳說中入了凌境,上了月華天闕去的那位不成?
嘖嘖,女人哪有不重名節,便是說着不看重,也都是脫不開不得不四個字,故作瀟灑者多,真能放下者少,水中月貴為仙門長老,養一個男人在無月峰上又算怎麼回事?
只聽說金屋藏嬌,沒聽說雅閣藏俊的啊。
走近了,才看見這迎客之人並不以真面目示人,以一副不知用什麼材質製成的面甲覆了臉,見了葉枯也不說話,只在前引路,帶着他上到峰頂
才下雲萬里,便登峰無月。
上了頂處,就見到一座別致雅閣坐落其上。
閣名無月,以面甲覆面的男子仍是沒有停步的架勢。
葉枯看到這名字又是一陣腹誹,他最討厭的就是故弄玄
第一卷 枯葉返塵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生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