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熱茶被推在了圓桌邊上,茶水裏茵綠如一汪被柳葉染過的春水,一根豎起來的茶梗在其中倒立着,由於葉尖跟葉尾厚薄不同的緣故,在曼蒂端起來的時候杯中心沉底的倒立茶梗就不斷地搖擺來搖擺去,盪起一圈圈漣漪。
「可別把茶梗弄倒咯,聽日本那邊說茶梗立起來可是要有好事發生呢」端着另外兩杯熱茶落座在客廳沙發上的林弦看向曼蒂手中的茶杯輕笑了一下提醒。
曼蒂還沒來得及道謝,坐在她身旁的男孩就開口了:「那是茶商為了推動茶葉的銷售,想將茶葉和幸運關聯在一起從而推動滯銷的茶葉才編造出來的謊話。再加上姐姐你買的茶葉是便宜話,裏面大多原來就有茶葉杆,再加上泡茶時,迅速加入熱水,茶梗就很容易倒立起來了,呵呵,只能騙騙不了解的人和小學生。」
啪一下,很快啊,曼蒂身邊的男孩腦袋上就挨了一下,聲音很脆響想來也是一顆好頭,下手力道之大差些把那張帥臉給懟進桌上的茶水裏了。
曼蒂被嚇了一跳眼睛都瞪圓了,以為自己真是屬掃把星的,才被人邀請進家裏做客,就得激起一場家庭罵戰...但她發現根本不會有這回事兒。
腦袋挨了一巴掌後林年才慢慢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確定不是曼蒂下的手後又看向身旁翹着腿喝茶的林弦,好似之前根本無事發生一樣扭頭端起了自己的茶水。
「讓你見笑了,我弟弟一直說話沒大沒小的,還怪喜歡杵人的,就連對我都忍不住嘴碎幾句...如果以後他有什麼說錯的話的地方,隨時可以揍他一頓。」林弦笑着跟坐在林年身旁的曼蒂解釋。
「你們姐弟...可真有意思啊。」曼蒂原本想說奇怪的,但她懷疑如果自己也沒大沒小的,那一巴掌會不會落在自己的後腦勺上,保險起見還是委婉一點。
「大家都這麼說,我們是從中國那邊搬過來的,最近一段時間打算久住,申請的是三年的護照,戶籍還在祖國不準備變動。在這邊有些人生地不熟的,只有這一間親戚送給我們的暫住的房子,還希望能在這段時間多交交朋友,跟鄰里鄰居好好交流一下。」林弦說。
「他去上學的話,你們平時家裏就你一個人嗎?」曼蒂問。
「平時白天我要去打工的,家裏大概沒有其他人,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我們家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些家具都是我們那個親戚臨時給我們從其他房產里調用過來的,還沒收我們使用費。」林弦摸了摸後腦勺笑着說。
「打工?我看你年齡跟我差不多大啊,怎麼沒繼續上學?」
「我比你大個兩三歲吧?我大學讀一半沒讀了,雖然拿獎學金還是可以繼續讀下去的,但總有人得照顧這個小鬼頭啊!那時候他才剛剛高中嘞。」林弦拍了拍林年的腦袋,盤球似的挼着他的後腦勺,「有些時候為了家庭嘛,總得做出一些犧牲。我們在國內和國外其實都差不多了,親戚說近年的話國外好發展一點,剛好這邊又認識人,尋思一下我們就坐飛機過來討生活了,等這小鬼頭三年大學讀完了就回國,到時候海歸也挺好找工作的!」
「啊...嗯...」曼蒂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如此現實的話茬,只能勉強喝了口茶點頭應了兩聲。
「曼蒂你這麼晚才開車回家,是在外面參加什麼party了嗎?我聽說美國這邊的大學生玩得都挺開的...」
「沒有沒有,我從來不參加那種亂七八糟的party的。」曼蒂揉了揉金髮,「我只是在學校里遇見了一些...事情,惹了幾個不該惹的人,跟他們起了一些矛盾,吵了一架耽擱了很多時間。」
「啊,學院暴力嗎?」林弦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曼蒂。
「誰欺負你了?大學裏的高年級學生?」捧着茶喝的林年沒頭沒腦地問道。
「這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這算是一些私事吧,如果問題鬧大了大不了我報警就完事了,我在警察局那邊也認識一些人。」曼蒂隨口敷衍。
報警...她的確是想過這招的,從教學樓跑出來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報警,那群轉校生都已經在密謀綁架她了,如果她在不想出點對策來,之後的日子肯定得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現在緩過神來後細細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