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早晨,我想盡辦法開溜,但我爹媽硬是把我按住了,左一個你老大不小了,右一個以前像你這樣大的人都已經抱孩子了巴拉巴拉,我聽着那叫一個頭疼,在我下定決心藉口上廁所落跑的時候,我媽還追着我念叨說在他看來隔壁那個趙家的女孩兒就挺不錯的,跟你還是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知根知底,昨天還不遠千里從大學請假回來給你過生日,一看就是對你有意思,你不考慮考慮?
好說歹說我才接着尿遁逃離了院子,好在我哥交代我碰頭的地方就在大院附近,但饒是如此等我姍姍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一個多小時了。
我看見我哥的時候他正焦急地在一個偏僻四合院的門口踱步,見到我來的時候我道歉解釋的話都沒說出口,他就快步過來拉着我的手往四合院裏走,似乎我遲到都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我到了他就安心了。
但說實話,這樣的老哥讓我感覺很忐忑,昨晚一口答應我哥幫他朋友問診,那是基於我過生日喝酒喝多的狀態說的話,現在回憶起來話好像放得有些滿了,就我那純粹理念的一大堆東西說出來恐怕都能被人笑話半天。
現在我就只能希望我哥朋友只是單純的有點私隱疾病什麼的了,我當年看的醫術上什麼不多,有關這些的病理藥方可是一抓一大把。
我哥帶我進的四合院並不大,也就二進院的規模,比起宗族內那些動則四五進院的深宅大院來說實在不夠看。四合院的前院和正常的院子別無二致,栽了銀杏樹,放了大水缸,寬敞明亮,施花弄草,修籬烹茶,各有其所,再往裏走的內院.穿着廊道來到內院的門檻前時,我哥反而不願意向前走了,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停住了腳步。
「你一個人進去吧,我那個朋友不太喜歡吵鬧,她性格有些怪異,你在給她看病的時候多擔待一些。」
留下這麼一句話,我哥轉身就離開了,讓我一個人站在內院門前有些措手不及,我甚至沒來得及問他的朋友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其實也沒差,古醫書上對於婦科疾病和男性疾病的記載一樣多,我要是帶一副墨鏡行走江湖好說歹說也能混個婦科聖手噹噹.
我在內院門前做了幾分鐘的心理準備,然後推開了內院的門,為了今天我還特地換了一身白色的褂子,看起來就很中醫也很神棍。這身衣服還是伯伯送我的生日禮物,說是趙家那邊對於學有所成的族人都會發這樣一件衣服以作為資格的證明,雖然我不是趙家的人,但穿這身衣服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閒話。
四合院內院的景色相當艷麗以及擁擠。
推開門我就覺得我走進了圓明園的樹海里,滿目都是繽紛奪艷,從銀杏到石榴,柿樹到紫藤,內院的主人似乎想到什麼種什麼,完全沒有個規劃,這兒栽一棵,那兒種一株,就像一個雜貨堆,什麼東西都往裏扔。走進了裏面我就感覺走進了一片森林,葉子花瓣和藤條時不時地刮過我的衣衫,視野全部都被艷麗的色彩給暈染。
我在這片花海樹林的迷宮中走了大概整整十分鐘沒有找到我要見的人,滿鼻都是紛雜的花香味,偏向正午的陽光從枝條與花瓣的縫隙里切進來照在我的腳下,給花瓣與落果鋪的路再加一層金毯。
可忽然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不花粉過敏的我進了這個院子開始在林里轉圈後就一直開始打噴嚏。
我耐着性子一圈又一圈地轉,噴嚏也時不時地打,直到我轉暈了頭,噴嚏也打紅了鼻子,才漸漸發現了一個規律——我每次經過特定的路段的時候,我的過敏症狀就會出現,在離開那個路段的時候症狀就會逐漸減輕,直到我再次經過時加重。
我留了個心眼,在再度轉一圈鼻子開始發癢,渾身發燙不舒服的時候立刻停下,然後發現造成我花粉過敏的居然是一棵高大的桂花樹。
它栽在內院的最中央,開枝散葉,淡黃色的桂花隨着微風簌簌抖落,整個院子的花香過半都是那濃郁的典雅的幽香。
我從來對桂花都不過敏,我是知道這一點的。
當我納悶地抬頭去仰望桂花樹的時候,我知道了真正讓我過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同時也終於找到了今天我要找的那個神秘的病人。
在桂花樹上,修長的枝丫上竟然斜斜地躺了一個美麗的人影,那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女孩,年齡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牧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