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的冷招。
科執光扶在下顎的手背動了動,眼睛也微微睜大,仿佛被寒意刺到了。
看見這一手棋,他也就自然能算出接下來的變化路徑,要麼是白棋原地做活,要麼是一路打出去。
局部告一段落。
晴島鹿的心弦也鬆緩了下來,掃視了下當前局面,實地方面,她已經領先了科執光,厚薄方面,她這條龍是唯一的孤棋,科執光也有兩顆孤零零的棋子晾在上方。
也許他還是佔一點優勢,但這種優勢,對於同層級的選手來說,也許就是那種下到最後的半目勝負。
按照這個流程繼續走下去的話,勝利應該是在她手中。
或者說,以對方現階段的水平,她能贏,而且贏得很輕鬆。
窗外的雨終於停歇了,而且也沒有要再下的跡象。
五分鐘的凝固後,科執光鬆了松胳膊,氣息也暢通了起來,一下子從對峙的氣氛中走了出來。
「打掛吧,下次再下。」科執光輕描淡寫地說。
「呼——,果然是這個結果麼?」晴島鹿雖然早有預防,但還是免不了被哽一下,對局的狀態瞬間瓦解。
「已經八點半了啊,話說我們是從幾點開始下的?」科執光說。
「六點半左右吧。」晴島鹿看着外面的黑夜說,下棋就是這樣,一晃天就黑了,也沒有注意到外面下過雨。
她繼續說:「你不後悔嗎?」
「後悔什麼?」
「以你這個讓人看不懂的進步速度,如果不下今天這次,將五子的優勢牢牢地留在一個月之後,你應該是可以擊敗我才對。」晴島鹿看着對方的眼睛說,而科執光的目光在窗外的街景。
猶如被提醒到了點子上一樣,科執光愣愣地扭過頭來看着晴島鹿:「好像是這樣的哦。」
「原來你才注意到嗎!」
其實只有這盤棋對於他來說最好的情況是打完劫之後立刻打掛,這樣起碼還能保持兩顆子的優勢,之後再下會輕鬆很多。
「或許會後悔,但是並不反悔。」科執光脫口而出回答道,自己也不太確定這個答案是否正確。
「什麼.....意思?」晴島鹿不解而道。
科執光想了想,解釋道:「如果說今天開這盤棋讓我有些後悔,那麼讓此時此刻的我再做一次選擇,估計也還是會開這盤棋吧,說到底,我還是會選擇讓我後悔的這個選項。」
闡釋幾句之後,科執光的靈感順勢也打開了,模糊的想法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落子無悔,大抵就是如此吧。」科執光帶着棋道的禪意開口。
所謂落子無悔,指的當然是不悔棋,不反悔,又不是不後悔。
說到底,這也談不上悔意,他只是遵從求戰的本能行動而已,就沖這點,他完全有理由好好吃一頓嘉獎下自己不違本心的舉動。
剩下的,就交給十幾天之後的自己了。
「那今天就先這樣了?」晴島鹿問。
「先就這樣吧,還有件事,我會參加這次全國高中聯賽,你有興趣來看嗎?」科執光問。
被這麼一提醒,晴島鹿才記起來,最近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個比賽。
「如果有空的話,應該會來吧。」晴島鹿點頭。
「那就好,再見。」科執光揮着手離開了。
晴島鹿干坐了一會之後,也開始打掃圍棋室起來了,就當今天提前打烊。
如果說第一次和他下棋,她是以指導棋為主的話,那麼今天她就是全力以赴了。
——想必他也應該了解我的棋力了吧?
——等一下,他應該會在家翻看那本《黑白之間》,然後恍然之間明白了自己在跟誰下棋。
如此一來,一切依舊按照晴島鹿的劇本發展,說不定第二天早上,他會以崇敬的心態,帶着更多的牛奶來登門上供。
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這個奇怪的牛奶還蠻好喝的,而且喝下去之後,感覺體內有力量在膨脹。
沒錯,主要原因是因為牛奶好喝,所以才希望他能經常來這裏。
嗯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