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左武衛氣勢洶洶,右侯衛伺機而動,局勢並不明朗。」
沒人料到程咬金忽然率軍直撲大雲寺,意欲將關隴殘餘一網打盡,連春明門外都只是留下了不足千人看守大營,孤注一擲。尉遲恭的反應也有些出乎預料,畢竟作為關隴門閥最後的軍事力量,自當想方設法予以保全,而不是在右屯衛抵擋左武衛的情況下依舊開赴大雲寺,與右屯衛、左武衛三軍對峙。
右屯衛這幾年北征西討,敗盡番邦勁敵,隱隱有「大唐第一強軍」之譽,左武衛東征之時在程咬金麾下攻城掠地、長如直入,橫行遼東如入無人之境,戰力強勁,與這兩支軍隊混戰一處,只怕右侯衛一潰千里、屍骨無存,尉遲恭之舉措殊為不智。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這其中究竟有幾分真情、幾分謀算,誰也不知……
正在這時,門外有內侍疾步而入,手裏捧着一份戰報,來到李承乾面前道「啟稟殿下,越國公遣人送來戰報,請殿下過目。」
李承乾心中一緊,趕緊將戰報接過,仔細閱讀。
深更半夜房俊有戰報送抵,必然不會是小事……
果然,看完戰報,李承乾面沉似水,將戰報遞給身邊的蕭瑀,擺手讓大家傳閱。
殿內一片寂靜。
大家將戰報穿越過後,蕭瑀捋着鬍鬚,一臉疑惑「局勢好像不大對勁啊,李勣與程咬金皆代表着山東世家,按說利益一致,為何趕赴大雲寺剿滅關隴殘餘的是程咬金,而不是手握大軍的李勣?尉遲恭不顧右侯衛之存亡,悍然抵達大雲寺欲救助關隴,明顯是與程咬金敵對,為何李勣不嚴令將其召回,反而有意縱容?另外,右屯衛雖然奉殿下之令維護關隴,但是其本身與關隴血戰連場,仇恨怨氣如山似海,為何面對左武衛、右侯衛兩支軍隊咄咄逼人之態勢依舊寸步不退,死命擋在前頭,替關隴門閥玩命?」
屁股決定腦袋,利益決定行為,可是眼下對峙於終南山下的這幾方勢力卻完全背離了各自的利益,局勢一片混亂,令人一頭霧水……但無論是哪一方,既然做出這般不合常理的舉措,那必然有其理由,可這理由又是什麼呢?
李承乾麵皮抽搐一下,前幾個問題他也弄不明白,但右屯衛為何替關隴玩命他卻是清楚的,但高侃於兩軍陣前替自家大帥張羅娶親這種事,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宣揚為好,否則房俊必成眾矢之的,東宮內部各方勢力對會加深對房俊的忌憚……
乾咳一聲,道「右屯衛乃是奉孤之命而行,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毋須有所懷疑。」
蕭瑀狐疑的看了太子一眼,頷首道「右屯衛的確忠心可嘉,即便舉止詭異,也不能予以懷疑……但程咬金與李勣之間是否意味着山東世家內部出現了巨大分歧,進而導致各自為政?」
這是他所關心的,在江南、山東兩地門閥註定會入主朝堂的情況下,彼此既要守望相助、攜手並肩,又會天然的成為對手,相互牴觸、處處留心。
如果山東世家在這個當口爆發內亂,對於江南士族來說將會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馬周、劉洎乃是文官,此等軍事話題他們兩個很少參預,李道宗身為宗室,一般也不會發表具體意見。
唯有李靖,沉思半晌之後,忽然嘆息一聲「李勣不對勁啊。」
他這一生感慨讓李承乾與蕭瑀都下意識的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李勣不對勁?從東征大軍撤出遼東開始,李靖一舉一動便全都不對勁了好吧……
孰料李靖接着說道「老臣與李勣共事多年,也曾一同統兵縱橫漠北,對其為人行事、軍事素養極為熟悉,眼下李勣之所為給老臣的感覺,就好似……一個傀儡,很多事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能夠做得出來。」
蕭瑀眨眨眼,心底泛起一股沒來由的驚悸,卻捉摸不定,想了想,試圖推翻自己的猜測「或許是因為遺詔的存在?」
如果那份猜測之中的遺詔當真存在,李勣也許只是依令而行,自然不符合他自己的風格。
李靖搖頭道「李勣何等樣人?說一句驚才絕艷絕不為過,即便那份遺詔當真存在,李勣也會以他的方式去做出決斷、進而付諸行動,而不是一味的遵令而行……更何況就算陛下留有遺詔,也只會指示達成何等目的,豈能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