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晉王兵變失敗,自是難逃一死,他尉遲恭作為晉王賬下頭號「鷹犬」,想要善終亦是不能
也唯有置諸死地而後生。
尉遲恭狠狠一咬牙:「就這麼幹!」
李道宗頷首,安慰道:「未必就要打到最後一兵一卒,一則右屯衛火器有限,待其火器耗盡,戰局必將逆轉,再則只需猛攻武德殿,李靖在城外未必坐得住,只要李靖率軍入城救援太極宮,那些關中駐軍定會趁勢起兵趕赴長安。」
尚未開始便被房俊一頓火炮狠狠掐死的圍攻長安之風潮,或許就能夠續上。
說完,李道宗看向閉目裝死的宇文士及:「還需郢國公您前往殿下處,與殿下商議設法出城聯絡關中門閥、軍隊,只要局勢出現轉圜,確保那些門閥、軍隊能夠站在晉王身邊,出兵圍攻長安。」
宇文士及歇了一會兒,緩過一些精神,聞言不好拖延,起身道:「老夫這就前去殿下處,實在不行就舍了這把老骨頭,再度四處奔走一遍。」
他明白李道宗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夠堅持堅持繼續遊說各方,畢竟之前負責聯絡關中門閥、軍隊的就是他,若換個人,難免出現對接上的麻煩。
但畢竟他年老體衰,李道宗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等着他主動提出
果然,李道宗聞言點點頭:「郢國公勞苦功高,幸苦了。」
宇文士及沒有多言,抬腳走出這處殿宇,站在殿前的石階上抬頭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感受着涼風吹在身上的陣陣寒意,搖搖頭嘆口氣,順着石階而下,在自家僕從、家兵的扈從之下,策騎前往承天門。
在他身後,十餘名校尉自殿內奔出,帶着命令向各處軍隊而去,等到宇文士及抵達承天門,通稟之後沿着馬道來到城樓之下,回首看去,便見到黑夜之中無數火把仿若飛蛾一般向着武德殿匯聚,繼而火槍聲響成一片,時而夾雜着震天雷的轟鳴,尉遲恭麾下的右候衛與李道宗的軍隊開始向武德殿發動潮水一般的猛攻,即便面對右屯衛犀利的火器,依舊半步不退、不惜代價。
城上一排排禁衛、扈從嚴陣以待,刀槍如林、甲冑成列,殺氣騰騰。
城樓內燈火輝煌、明亮如晝。
宇文士及進入城樓,見到李治正坐在書案之後與蕭瑀、褚遂良等人議事,忙上前見禮。
李治自書案後起身來到宇文士及身前,雙手搭在肩膀將其攙扶起來,見到宇文士及面容憔悴、精神不濟,關切問道:「郢國公可是身子不舒服?」
宇文士及嘆息道:「年歲大了,衰老不堪,不能供殿下驅策,着實慚愧。」
「這話從何說起?本王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皆賴郢國公所賜,若是沒有你合縱連橫溝通四方,怕是早已遭遇偽帝之毒手、兵敗於偽帝爪牙迫害之下,您勞苦功高,本王銘記於心。」
雖然關隴門閥接連遭受重創,勢力不足鼎盛時期十之一二,但畢竟是盤踞關中幾百年的坐地虎,與各方的利益關係盤根錯節,絕對不容忽視。
譬如這一次,宇文士及不辭勞苦四方奔走,雖然明面看去並無顯著之成效,但整個關中的門閥、軍隊卻基本上都表示一旦局勢逆轉,便會徹底站在他這個晉王這邊。
最重要的則是策反李道宗、李大亮,前者直接自玄武門殺入太極宮,徹底將李承乾之前所佈置的戰略推翻,距離兵變勝利咫尺之遙,後者雖然功敗垂成,卻也重創右屯衛,否則齊編滿員的右屯衛裝備火器,在房俊指揮率領之下怕是早已平定整個太極宮。
相比於宇文士及,反倒是最開始慫恿他豎起反旗發動兵變的蕭瑀顯得作用缺缺
李治攙扶着宇文士及落座,又招呼着蕭瑀等人坐下,這才問道:「本王聞聽武德殿那邊攻勢驟然加劇,郢國公自武德殿那邊過來,不知具體情形如何?」
宇文士及將當下局勢分說清楚,又將李道宗、尉遲恭兩人「不惜代價以命搏命」的策略說了,最後才說道:「當下時局艱難,勝負一線之隔,動輒有兵敗之憂,江夏郡王與鄂國公已經捨去一切,只為輔佐殿下擊潰偽帝、登上帝位一旦武德殿頂不住咱們的狂攻,李靖勢必率軍入城勤王,長安城防空虛,屆時便是關中各支軍隊奔赴長安最好的機會老朽雖然油盡
第4383章 以命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