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歸根究底因為地位太高,職權更多還是偏向於「務虛」,對於具體的朝廷施政並不參與。
六部才是朝廷最高的施政機構。
所以對於各地存鹽多少這種細節並不知曉,現在看着奏疏上的數字,才知道各地存鹽數量不少,即便河東鹽場停產,也足以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他自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攻訐房俊的機會
放下奏疏,劉洎沉聲道:「這份奏疏極為詳盡,是臣此前杞人憂天了不過這樣一份奏疏卻只能在吾等眼中見到,尋常百姓如何得知?他們不知道各地存鹽多少,只知道河東鹽場停產,由此必然產生緊迫焦急之心情,再有輿論洶湧,說不得就能釀成一場席捲關中的惡劣事件,還請陛下三思。」
李承乾緊蹙眉頭,意識到事情不會如同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只要河東鹽場停產的消息傳揚出去,必然人人都相信缺鹽,輿情無論如何都難以壓下。
就算沒有輿情,也必然有人會製造輿情
馬周放下茶杯,恭聲道:「陛下也不必過多憂慮,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要看河東鹽場何時復產,只要能夠在存鹽耗盡之前復產,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劉洎搖頭道:「馬府尹想的過於簡單了,我從不懷疑越國公的能力,但河東鹽場在河東世家手中經略數百年,上上下下都是他們的人,現在越國公以強硬之姿態想要將鹽場收歸國有,已經不僅是觸動河東世家利益的問題,而是要將他們數百年來的財源一朝掘斷,河東世家豈能善罷甘休?越國公再是能力卓著,也不可能在兩個月之內將偌大的鹽城恢復生產。」
那可是河東鹽場!
陸陸續續產鹽幾千年,如今之規模極其龐大,鹽丁、民夫、僱工加在一處多達數千人,這可都是常年在鹽場勞作的熟練工人,現在集體罷工,絕對不是從別處抽調過去同等數量的人力就行了。
即便房俊還掌控着華亭鎮鹽場,可現在對於海鹽的依賴也越來越重,貿然抽調海鹽的工人填補河東鹽場,也勢必導致海鹽產量驟減,使得江南、山東地區的食鹽供應不足,拆東牆補西牆,有何意義?
李承乾沉吟不語,或許,房俊當真急於求成、行事魯莽了?
李孝恭不通庶務,不過卻相信房俊絕非冒失之人,開口道:「越國公辦事素來嚴謹,他既然如此做,自然有足夠的理由。」
劉洎沉聲道:「若是放在別的事務上,我也與郡王一樣的意見,但食鹽關乎民生,茲事體大,一旦出現疏漏將會造成不可預知之嚴重後果郡王乃是宗室柱石,應當知道我所言非虛。」
李孝恭只能閉嘴。
宗室之內如今鬧騰得不像樣子,暗流洶湧波詭雲翳,他豈能不知?
那些人沒事還要找出一些事情來鬧一鬧,若是有事送到他們面前,豈能放過?
宗室無小事,一旦鬧起來,想要收場也就不容易了。
甚至極有可能引發一場翻天覆地的變故
劉洎諫言道:「陛下既然委派越國公整頓鹽務,自然應該給予信任,但畢竟茲事體大、後果嚴重,不能放任不管,可以詔書行文送往河東,責令其兩月之內完成整頓、恢復生產。若能完成,自是大功一件,予以嘉獎,若不能完成乃至於造成惡劣後果,則必須追究其責任。」
許敬宗馬上反駁:「國家大事,豈能這般逼勒嚴苛?若是這般,滿朝文武、天下百官對於各自職務怕是要極盡推脫、無人敢任。畢竟做多錯多,不做才能不錯。」
馬周也頷首附和:「許尚書之言有理。」
李承乾游移不定,看向李勣。
李勣思忖片刻,也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們坐在此間渾然不知河東之局勢,更不知鹽場之事務,不好貿然對越國公指手劃腳,只需陛下行文告知其嚴重後果,命其謹慎行事即可,緊要之時,也應放棄對於鹽場主權之追索。一切,當以穩定為重。」
作為宰輔之首,他自然深知當下長
第4614章 心生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