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念叨這幫子水師兵卒切莫殺紅了眼見人就殺才好。萬一衝着我來了,也不知我這腿腳還能不能逃掉?跑得太快也不行,官威失儀啊,豈不成了官場的笑柄?
穆元佐心中轉過百般念頭,卻沒想到只是走了兩步,一隊兵卒就從後宅走了出來。
那一身整齊的鎧甲盡皆被鮮血染紅,一個個殺氣騰騰,宛如地獄走出的殺神降臨人世!
穆元佐心中猛地一突,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失聲叫道「站住!給本官站住!本官乃是蘇州刺史,你你你……你別過來,你們想幹什麼?」
身後的一眾署官差點捂臉……
這也太丟人了吧?
你也知道你是蘇州刺史,居然怕成這樣?
迎面走來的席君買也楞了一下,低頭看看手裏的刀,有疑惑的回頭看看身後的兵卒,都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啊,為何這位刺史好像以為自己要對他不利?
席君買抱拳施禮,沉聲說道「原來是穆使君當面,請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穆元佐見到席君買態度良好,這才稍稍放心,急問道「你是何人?因何將顧家滿門斬殺,你眼中可還有王法?」
「回使君的話,末將乃皇家水師校尉席君買,今次奉大總管之命,來此緝拿謀反作亂的反賊。只是反賊拼死突圍,吾麾下兵卒傷亡慘重,這才不得不將反抗者誅殺。」
席君買不卑不亢,言語條理清晰。
我們是來捉拿反賊的,只是反賊拘捕,是以這才不得不殺人……
穆元佐見到這個將領雖然英氣勃勃宛如獵豹一樣精壯,但是言辭之間對自己似乎甚是恭敬,他自認為是自己的刺史身份壓制住了對方的氣勢,頓時心裏有了底氣。
手指着席君買叱道「胡言亂語!此地乃是蘇州城,便是有反賊,又何須你水師多管閒事?吾等蘇州兵丁衙役自然將反賊繩之以法!爾等越界執法,該當何罪?」
這的確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縱然有千般理由,一個「越界執法」便將水師的行動歸納於錯誤的行為。天底下的賊寇多了去了,若是各個都如同水師這般,豈不是天下大亂?
長安的官差可以到揚州抓人,揚州的官差又到了青州緝拿要犯……
沒那個規矩!
穆元佐這麼一硬氣,身旁的署官也都興奮起來。
「就是,你們是水師的,水師就應該去海上待着,跑蘇州城來幹嘛?」
「這是咱們蘇州城的事兒,不勞你們水師費心!」
「你們簡直太過分,眼裏還有王法麼?」
……
席君買有些腦仁疼。
他本來連夜奔襲已經累得體力透支,到了蘇州之後連口水都喝上就帶着兵卒進城,闖入顧家老宅,無論是精力或者體力都已經有些堅持不住。
結果這幫孫子嘰嘰喳喳的鼓譟個沒完……
席君買心中怒氣陡升,手握着刀鞘「嗆啷」一聲就抽出半截兒,刀身寒光閃閃,冷聲道「誰再多言,以私通反賊的罪名的論處!」
「呃……」
剛剛還叫得歡實的一群蘇州署官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聒噪生戛然而止。一個個捂着嘴不敢在說話,眼珠子卻瞪着席君買,心說這人也太不講理了,橫得沒邊兒了?
都知道你們水師張狂,可是張狂到這個份兒上,有些過了吧?
好歹都是朝廷官員,都是吃得公家飯,蘇州和華亭鎮比鄰而居,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樣張嘴閉嘴「私通反賊」的罪名壓下來,特麼誰受得了?
穆元佐也被噎得不輕,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自己這個刺史身份,好像沒人看得上啊……
席君買冷哼一聲,腦中組織着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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