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福就已經在腦海中推演了多次自己有可能遭遇的質疑和反駁,而這個問題更是他的重要弱點,所以他事前早已經演練了很多次,此刻遭遇到預想中的攻擊時,一點都沒有慌張。
他知道,這種瓜田李下的攻擊,重要的不是事實,而是態度,只要自己稍微有一點點的猶豫,就不免會讓許多人產生「沒準這是真的」的想法。
所以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最強烈的態度來為自己撇清,繼續維護自己的權威性。
接着,當着所有人的面,他再度康慨陳詞,「沒錯,我的父親諾瓦蒂埃侯爵確實是一個帝國的追隨者,而且他光榮地堅持了自己的立場,幾十年來哪怕面臨着迫害、乃至追殺,他都沒有一刻放棄或者動搖過,作為一個旁觀者,我非常尊重他的剛強和對理想的堅持——但是,我從未在政治上贊同過他,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保王黨,而在王家之上,我更是堅守着法律和正義!對我來說,父親的立場和我是不相容的,我從來沒有贊同過他的行為,更加沒有和他在任何事情上合作過,而且出於家庭原因,我多年來一直都沒有跟父親來往,甚至使用的姓氏也是我母親的姓氏,這一點許多人都知道。」
說了這些辯解之詞以後,維爾福檢察官又抬起頭來,傲然看着面前的委員會成員們,「先生們,我並非為了個人的私利,而是為了法律的正義站在了這裏,我在維護法律和秩序,為此我不惜面對任何危險。當然,我並不需要諸位完全認同我的話,事實上,在事實和正義面前,所有的言語都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我的指控也立足於真相,那麼我的所謂立場和想法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奧爾良公爵如果認為我都是污衊之詞,大可以來一條條反駁我所說過的事實,而不是在立場上攻擊我!」
維爾福多年積累的名聲,以及此刻的康慨激昂,又一次鎮住了台上的人們,他們紛紛交頭接耳,有人還頻頻點頭,顯然,他的話已經打動了這些人。
「我認為您說得有道理。」片刻之後,委員會的主席重新開口了。「那麼,就讓我們按您所說,從事實上來加以辨析吧——您在您的報告中提到了大量的文書和口供,而這些東西,絕大部分來自於此刻本人,也就是那一位迪-弗洛里尼女士身上,那麼請問這位女士現在在哪兒?她可否出席這一場聽證會?」
這個問題,讓維爾福原本高昂的氣勢微微地落入了下風。
因為就在出席聽證會之前,他突然收到了來自于楓丹白露的消息——那位比昂卡女士居然也遇刺受了重傷。
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維爾福先是震驚,而後是震怒,震驚是因為公爵居然如此喪心病狂,而震怒則是因為宮廷居然如此鬆懈,讓這樣一位重要證人就這樣身受重傷人事不省了。
不過現在就算懊惱也已經晚了,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很抱歉,先生,原本我是打算讓這位女士出席的,但是有一個不幸的消息,在不久之前她被一伙人襲擊了,這些人打算滅了她的口,結果讓她身負了重傷,無法出席。」
他心裏清楚,這麼說絕對會引來懷疑,但是他不得不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什麼?」又是一陣大嘩,人們發現,事件居然又出現了離奇的走向,這一幕戲劇實在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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