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昧請求覲見您之後,我十分榮幸得到了您的允許,非常感謝您如此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給予我如此榮耀的機會。
雖然作為流亡貴族的一員,我曾經在您父皇的朝代當中蒙受過些許劫難,但是如今那些恩怨都已經成為往事,我對您父皇、以及您都滿懷尊重,並且非常高興地看到您雖然身處奧地利但仍舊如此熱愛法蘭西,願意為她而犧牲您個人的利益。
通過自己的關係,我已經得到了奧地利政府的批准,將會於後天前來拜訪您,期待與您的見面。
我不止一次地聽說您已經成長為一個優秀而又深明事理的王子殿下,從您目前的所作所為來看,此言並非空談,相信我一定不虛此行,見識到您身上更多值得人們欽佩的特質。
法蘭西駐奧地利特命全權大使加布里埃爾-德-泰勒溫伯爵敬上。」
艾格隆很快就瀏覽了一遍信件,發現這是法國駐奧地利大使親筆寫的信。
信件上的語氣非常謙恭,猶如是真正在面對一位皇子一樣。
艾格隆有些不解,為什麼這位大使要對自己這麼客氣,不過,有人對自己禮貌恭敬當然是好事。
一想到這裏,艾格隆心情愉快地將信重新放回到了信封裏面,然後又遞還給了夏奈爾。
接着,他又開口吩咐。
「夏奈爾,過兩天法國大使泰勒溫伯爵將會過來拜訪我……你幫我準備一下吧。我可不能在他面前丟臉。」
出乎艾格隆預料的是,一聽到這個姓氏,夏奈爾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顫抖了一下,差點把信都掉到了地上。
「泰勒溫伯爵?」
「怎麼了?」艾格隆看到她的反應,感覺有些奇怪。
片刻之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你聽說過這個人?他名字叫加布里埃爾。」
「上帝啊……」夏奈爾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他!」
艾格隆靜靜地看着夏奈爾,等待着她的解釋——但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在他的注視下,夏奈爾漸漸地恢復了平靜,「殿下……當初為了清洗帝國的支持者,復辟王朝派出了一大批特別檢察官到各地巡查,來負責清理我們那個省份的檢察官就叫這個名字……我姑媽臨死前都念叨過這個名字!」
艾格隆完全明白了。
「也就是說,就是他主持了、或者默許了對你家的屠殺?」他知道這個問題有點殘酷,所以特意放低了聲音。
夏奈爾沉重地點了點頭,「我恐怕……我恐怕是的。」
1815年,也就是十一年前,這位流亡貴族被復辟朝廷委以重任,前去南方某省清理叛亂分子;十一年後,他已經被委任為法國駐奧地利大使,從這個角度來說,倒也算是青雲直上了。
艾格隆又打量了一下夏奈爾,他發現她現在低着頭,雙眉緊鎖,呼吸急促,眼睛裏閃動着凶光,幾乎從身體每一寸皮膚當中滿溢而出的仇恨。
確實,這是家族滅門的仇恨啊。
「雖然我們不排除重名的微小可能性,但是,基本可以確定這位大使就是您的仇敵了?」沉默了許久之後,艾格隆問。
「殿下,如果確認了以後,您會……您會幫我報仇嗎?」夏奈爾抬起頭來看着他,然後充滿希冀地反問。
艾格隆嘆了口氣。
「如果是現在的話,我不會。我非但不會對他仇恨,我反而會客客氣氣,禮節備至,不讓他感覺到任何仇恨,因為只有這樣才對我有利,對我們有利。」他平靜地回答,「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如果我們真的有反攻倒算的那一天,你的仇敵跑到哪兒去都活不了——這是我對追隨者最基本的道義。夏奈爾,我知道要求你在這一件事上體諒我有點為難,但是,請體諒我。」
夏奈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痛苦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應該這樣……殿下,您說得沒錯。」
「謝謝你的體諒。」艾格隆鬆了口氣,「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強求你露面了,到時候我自己接待他就好了,你迴避一下吧。」
「不,殿下……我請求您讓我在場吧!」夏奈爾一聽就着急了,連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