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劍來向維爾福檢察官復仇,那時候自己的老朋友就會承受喪子之痛了——所以也難怪他這麼愁眉苦臉。
但說實話,他的心裏並沒有多少同情之感。
特雷維爾侯爵這一生曾經顛沛流離,少年喪父喪母中年喪妻,見多了生離死別的慘劇,早已經鍛煉出了一副鐵石心腸;再說了他自己這裏都一堆沒法對人訴苦的麻煩事,哪有時間去同情別人?
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做出了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然後安慰自己的老朋友。「唉我也很為你感到遺憾,我的朋友。只是,命數如此又有什麼辦法呢?有時候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
諾瓦蒂埃侯爵沒有再說話,而是深深地注視着特雷維爾將軍。
「維克托,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幫過你的忙,你也幫過我的忙,我相信我們曾經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你說是嗎?」良久之後,他幽幽地問。
面對這個問題,特雷維爾將軍心裏覺得有些發毛,但是他又沒辦法當面否認,於是只好點了點頭,「當然了。」
「好,作為朋友,那請你告訴我一件事,可以嗎?」諾瓦蒂埃侯爵再問。
特雷維爾將軍心裏立刻警鈴大作,作為一個久經世故的人精,他能夠明顯感覺自己正在被對方帶入到準備好的節奏當中。
這傢伙絕對有別有圖謀。
可是,因為是猝不及防被逼問,他現在也沒有多少躲閃的空間,於是只能勉強應了下來,「好吧,你問吧,如果我知道我會告訴你的。」
「那麼,請你告訴我,那位銀行家唐格拉爾先生,到底現在被關在了什麼地方?」他話剛落音,侯爵立刻追問,顯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打算毀約?」特雷維爾將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侯爵的問題當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轉而反問對方。
其實,對於諾瓦蒂埃侯爵想要毀約,他是並不會感到驚訝的。
他也是一個只有獨子的父親,他當然知道父子之間的親情羈絆到底有多麼深重,哪怕埃德加一直爛泥扶不上牆,他也難以把兒子置之度外,他尚且如此,侯爵放不下兒子又有什麼奇怪的?
況且,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出爾反爾毀約改諾是常事,他也絕不會從道德上去嘲笑或者唾棄自己的老朋友。
然而,道德是一回事,實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誰都知道,基督山伯爵大人是陛下最親信的寵臣之一,現在已經身居高位,未來更加前途不可限量,也許某天成為大臣或者首相都不讓人意外;而諾瓦蒂埃侯爵雖然也同樣佔據着議會的高位,但他的年紀已經註定他以後難有作為了。
侯爵這麼做,無異於將會和伯爵徹底決裂成為敵人,那麼一個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一個是垂垂老矣的舊貴,站哪邊?怎麼選?
這幾乎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所以,特雷維爾侯爵不可能站在他一邊幫助他毀約,所謂多年的友情也比不上基督山伯爵的好感重要。
況且,唐格拉爾這件事,本來就不是能夠輕易揭開的瘡疤。
在之前,基督山伯爵來到巴黎的時候,第一個見的人就是他,然後從他這裏得到了許多幫助;伯爵報復唐格拉爾,他也是其中的幫手之一,最後也是他帶着人跟着伯爵一起,綁了試圖捲款潛逃的唐格拉爾,然後搶了他身上帶的錢,他自己重重賺了一筆,為數幾十萬之多。
所以,這些事,是能夠揭開的嗎?
一旦揭開了,製造金融風潮、私吞贓款等等事情都暴露在陽光之下,不光伯爵要為此承擔罵名,他自己也跑不了。
所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絕無餘地的拒絕。
諾瓦蒂埃侯爵想要保住兒子的心情他很理解,但他可沒有興趣為了維爾福那種傢伙而讓自己損失一分一毫。
「很遺憾,我的朋友,我不能幫你這麼幹」他輕輕搖了搖頭。
一瞬間,他已經做好準備,一旦侯爵繼續對他苦苦哀求,或者繼續死纏爛打,他就不顧體面直接送客,哪怕就此鬧翻決裂也無所謂——畢竟,先破壞規矩的是對方,任何人也不會因此而指責自己。
他沒有想到的是,侯爵似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