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找她麼?」
司振玄低頭捏着那張紙,半晌後才輕輕的說了聲,「去墓地。墓園你記得吧。」
舒旬趕緊點頭,等司振玄一起上車後,一腳油門踩下,朝着墓園的方向而去。
黑衣女人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一行字:司振玄友任輕盈之靈。
她唇畔揚起一絲苦笑,黑色的輕紗,滿園的墓碑,整個空間呈現出一種默然的詭異。
司振玄走到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那幾個字,蹙眉說:「抱歉,這墓碑我應該給撤掉的。」
任輕盈涼涼的笑了笑,「不用啊。以前的那個任輕盈,的確已經死了。不過沒想到你居然能懂我的話。」
「安童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司振玄忽然間拿這句話來開了場,頓時間任輕盈那裏也沉默了下來,她的手緊緊揪在一起,還存了半分希冀的心也一點點的往下沉去。
「她說,人這一輩子的虧欠是有限的。」司振玄一字一句的說着,「曾經,我的確欠過你很多,可是我不能背負這虧欠一輩子。輕盈。」
「你別說了!」任輕盈驟然間轉身,目光如火,「我叫你過來,並不是要和你敘舊的,也不是要聽你和我說這些!」
「我和安童的第一個孩子萱萱,今年才4歲,被杜唯真帶走這三天,至今發燒躺在醫院裏。」司振玄沒有聽任輕盈的,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和她的第二個孩子,因為她給你下跪,至今還在保胎。輕盈,就算我與你之間有什麼恩怨,都不應該牽扯到她。」
「恩怨?」任輕盈挑眉,「我讓她自己選擇的。這件事是我求她做的?她要知道杜唯真的下落,總要有所付出。」
任輕盈的聲音忽然間尖利起來,「你又在是在指責我??司振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司振玄定定的回望着她,眸中儘是痛苦的神色。
「你真自私。」任輕盈垂頭看着自己的衣擺,「我現在才發現,司振玄你真的是個很自私的人。幾年前你為了我,可以欺騙顧安童,可以讓她險些傾家蕩產,現在呢,你為了她居然對我說出這麼多狠心的話。」
「所有人都會變。沒有誰會等在原地,一成不變。」司振玄讓自己強行變得冷淡起來,如果不這樣,他和任輕盈之間便無法了結。
司振玄話中越來越冷淡的感覺令她心生寒涼,他明明可以溫柔點也明明可以虛與委蛇些來換取杜唯真的消息,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
「我要走了。」任輕盈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墓碑,「我叫你來,是為了告訴你,我這次離開,是徹底的離開,你和顧安童便過自己的日子吧,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司振玄相當意外的抬頭看着任輕盈。
任輕盈卻嗤笑了聲,「每次我都以為自己心靜如水了,卻發現總有一種東西會讓我破功。可是這次回來我真的疲累了,無路如何都得不到的幸福,我又何必去強求。」
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幸福,又何必去強求——如果早些年她能懂這個道理,或許也未必會變成今天這樣。
可惜她一直沒有想通,即便這一刻她說出這句話,其實也並沒有完全想通。
她只是不願意再糾纏到司振玄顧安童二人身上,她離開,也是因為有事要做。
自從再活過來後,她的人生目標已經不再是司振玄了,否則她根本不可能輕易放過司振玄和顧安童。
「準備去哪裏?」司振玄問。
任輕盈沒有回答,只是忽然間轉身,用力的摟住司振玄的身體,她的身體在微微輕顫着,整個人因為毀容的自卑而無力的閉着眼睛,「我走了。」
司振玄卻輕撫了下她的頭髮,「有的人,會努力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好好照顧好自己。」
任輕盈輕笑了聲,卻沒有再說話,鬆開手以後轉身朝着樓梯下方走去。
司振玄站在原地良久,望着腳下的黑色大理石墓碑,聽見舒旬在後面的叫聲他才轉過來。
「問到了沒有,他們準備去哪裏?」司振玄蹙眉問。
「問到了。」舒旬挨着司振玄,小聲的回答:「剛才在山下我找她的司機套話,他們準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