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晚上便嗷嗷叫的天啟皇帝見張靜一疲憊,便忍不住道:「怎麼,乏了?」
張靜一道:「陛下,卑下還可以陪陛下熬夜通宵。」
天啟皇帝卻是笑了:「不要勉強自己,你身子弱,不似朕這般。回家去歇了吧,以後午後再來當值。」
午後當值……
張靜一隻好道:「謝陛下。」
他正要退去。
天啟皇帝突然叫住張靜一:「你可有娶妻嗎?」
「啊……」張靜一一愣,隨即搖頭:「回陛下,未曾娶妻。」
自己才十五歲呢。
不過……這個時代,十五歲好像已經妾都可能納了幾個。
天啟皇帝便道:「還未娶妻生子,便更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到生子的時候,天啟皇帝顯得有些落寞起來。
他很沮喪。
張靜一突然覺得這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似乎也有揮之不去的心頭之痛,見天啟皇帝如此,張靜一安慰道:「陛下……」
天啟皇帝只苦笑,搖搖頭:「朕沒有什麼妨礙,你去歇了吧。」
目送張靜一離開,天啟皇帝舉起案牘上一部書來看,此書的封皮上,撰寫《紀效新書》四字。
一旁的小宦官,忙是幫着天啟皇帝移近了燭台,只是不經意之間,小宦官卻驀然見到天啟皇帝的眼眶泛紅,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小宦官噤若寒蟬,他自然知道,方才陛下提到了娶妻生子,可這些年來,后妃們極少有身孕的,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就在數月之前,因為王恭廠的一場爆炸,震壞了房梁,竟將孩子砸死了。
二十三歲的成年男子,在後世,還屬於『大男孩』的行列,別說生娃,便是老婆都未必能找到。
可在這個時代,竟還沒有孩子,這已顯出絕嗣的徵兆了。
…………
張靜一出宮時,卻見那宮女似乎在等着他似的,只是二人並未打話,那宮女與張靜一錯身而過的時候,飛快地將一個字條塞到了張靜一的手裏。
張靜一捏着字條出宮,回到了府上,偷偷打開字條,卻見字條上寫着:「九月初四,子時二刻,瓊華島外,速盼赴約,身家性命,盡付於君。」
看罷,張靜一將字條燒成了灰燼,心裏卻不能平靜,這宮女也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啊,她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外頭,鄧健卻在探頭探腦。
「二兄,你嚇我一跳。」張靜一故作吃驚的樣子。
鄧健便興沖沖的來:「哎呀,靜一啊,今日這麼早下值?」
「陛下見我睏乏,讓我早一些休息。」
鄧健嘆息道:「不得了,不得了,我早就和義父說,靜一有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將來……」
張靜一嚇了一跳:「可不能亂說,什麼龍啊鳳的……」
鄧健便笑着道:「自己人嘛,自家兄弟,怕個什麼,隔牆也沒有耳朵。不過……我這兒有一件難事。」
「難事?」張靜一看着鄧健。
鄧健隨即道:「你昨日給的圖紙,我尋了不少匠人看過,他們都說這圖紙中的器具,想要制出來,有許多麻煩。」
「造不出?」張靜一有些失望。
鄧健顯得有些難為情。
張靜一想了想道:「我另想辦法吧,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說,我們錦衣衛可以偽造一個人的身份嗎,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
鄧健一聽,頓時眉飛色舞起來:「這有什麼難的,再輕而易舉不過了。」
「那請二兄幫我一個忙。」張靜一道:「要一個女子的身份……」
「女子……」鄧健的眼睛驟然亮了,像夜空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