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忍了半天的吳晨,輕輕點點頭,按他的脾氣,其實早該打斷江森的話了,可今天愣是憋住了,在這個場合,每一個程序上的步驟都很重要。江森的一番話,是在爭取股東們的支持,他又何嘗不是?所以哪怕是裝,也要裝到底。吳晨手裏有份提綱,低頭看了眼,說道,「根據你剛才說的,如果你結束了這個所謂的觀察階段,開始籌備項目,那麼這個項目,今後還是要接入二二製藥的總體生產規劃的,對不對?」
江森道:「目前不好說。」
吳晨道:「那我換個問法,問得更簡單一點,你搞這個東西,等那邊的藥材成熟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那邊的藥材?是你自己掏錢回購,還是讓二二製藥掏錢回購?如果是你自己掏錢回購,那當然沒問題,可是你回購之後,會再轉手再讓二二製藥收回嗎?」
這問題,太過於直接觸碰甌順縣方面的利益,江森端起放在桌前的一瓶礦泉水擰開來,先喝一口,拖延下一時間,很認真地想了下,還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吳鄉長,青民鄉乃至整個甌順縣,森林覆蓋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全縣只有不到二十萬的人口。
說到底,這片地區,其實是不適合居住的。現在國家支持城鎮化發展,也不是要把所有的山區都開發cd市,更好的辦法,其實是讓山區和農村的人,能轉移到縣城和大城市。
我們在十里溝搞種植業,搞製藥,其實是在為十里溝的村民搬出十里溝提供條件,一代人不行,那就兩代人。全縣的原始森林,也總不能全都毀了,拿來種地……」
「江總,你不要跟我兜圈子了。繞這麼遠,我也聽不明白。」吳晨忍不住打斷道,「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們青民鄉的就業機會,你是不是要拿去送給別的地方?」
「吳鄉長,看問題,要長遠啊。」江森對吳晨的咄咄逼人,顯得有點心情複雜,這還沒開始賺錢呢,和他吳晨就因為屁股立場產生矛盾了,「甌順縣的生態,支撐不了二十萬人全靠種藥生活,市場也消化不了突然冒出來的這麼多上游原料。」
「我也沒跟你說二十萬,我現在只跟你說兩萬人。而且這兩萬人,也不是全都拉去種藥的,其實一半都不到。」江森幾路來,吳晨只管一路去,思路很明確道,「再有你跟我說這個也沒用,我現在是要回去跟縣裏、跟鄉里,跟青民鄉的老百姓交代。
你把工作機會給了別的地方,咱們自己青民鄉的鄉親們怎麼辦?縣裏還有市扶貧辦支持你,那是因為你在為我們自己人提供幫助,對不對?可現在,你轉頭胳膊肘往外拐了,就算你剛才說的都對,長遠的看,全局的看,我也理解你,可是咱們鄉里的那麼多人,那麼多等着這個項目啟動後,帶動大家一起賺錢的老百姓,他們能理解你嗎?
你倒是全局了、長遠了,但代價呢?代價就是犧牲我們自己人的利益?而且還是眼前的、能看得見、摸得着的利益。這些眼前的利益,難道就不重要了?」
吳晨連珠炮似的反問完,偌大的會議室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頗為驚訝地看着這位自稱大老粗、沒文化的副鄉長。
季世雄微微皺眉,實在有點不信。
根據他們的情報,吳晨的業餘愛好,基本就是成天在村口罵娘,以及威脅村裏的鹹魚再不好好幹活就讓你丫滾蛋,和安大海的貼身侍衛周揚並稱十里溝村的兩大王八蛋。可是現在一瞧,吳晨這貨遠不止普通王八蛋那麼簡單。甚至周揚,明面上看只是一個小流氓,可背地裏還精通嶺南方言、英語和馬來語,早年間在東南亞打黑拳的時候,順帶學了不少技能。再加上更加開掛無敵的江森本人,小小一個甌順縣,人口不足二十萬,竟能如此藏龍臥虎?
季總正內心震驚着,沉默着的江森,忽然又緩緩道:「吳鄉長,你說得很對,眼前的利益當然也很重要,但這和二二製藥採取什麼樣的商業戰略佈局,並沒有直接衝突。
而且我們就算在青民鄉再開發一片種植園,能直接幫到的人,數量也非常有限。頂多四五百個直接就業崗位,並且前期投入也不是小數。我想反問大家,各位現在難道願意為了以創造四五百個就業崗位為目的,再往甌順縣當地砸下一千多萬、兩千萬嗎?」
江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