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人聲也變得失真了。
「當然,你們現在到哪了?」肖恆追問道。
「我們嘶口嘶啦往外海去。」關鱗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肖恆打開地圖,大概推算了一下,此時關鱗他們的船應該已經抵達入海口了。在這個距離上依然能保持實時的語音聯絡也讓肖恆感到很滿意了,所以他就吩咐道:
「你們接下來就去安心訓練吧,現在儘快讓川軍適應海上的生活比較重要。」肖恆說着,然而回答他的卻只有「嘶嘶」的電流聲。
「呵呵,看來是斷線了。」肖恆從話筒前直起身子,「現在我們可以畫一下這電台的覆蓋範圍了。」
很快就有學生送來紙幣,肖恆大致手繪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圖,然後再在地圖上畫了個大大的圓圈。
「在這個範圍內,都能比較清晰地對話。」肖恆說着,又畫了更大的一個圓圈,「而在這個距離上,雖然通話質量不好但依然能夠通話最後超過這個範圍之後就很難再接收到對方的信號了。」
與此同時,飄在海上的海閻王號上,關鱗正在與麥克風較勁。
「歪!歪歪歪!」關鱗湊在話筒上說了半天,可音箱之中除了嘶嘶作響的電流聲之外,再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這是怎麼回事?」關鱗扭頭問道。
「應該是距離太遠了,另外我們這邊的天氣也有點變化。」專門負責操作指着外面波濤洶湧的海浪說道。
「啊?」關鱗剛剛淨顧着聊天了,現在一抬頭就發現整個天色都變得黑了起來。
「嘖,是要下雨了這無線電還跟天氣有關係呢?」
「當然。」
「唉。」關鱗嘆了口氣,搖着頭離開了。在這風雨之中,他這個船長必須站在甲板上,而不是溫暖舒適的房間裏。
希望那些剛剛登上大船的士兵挺住,這大海之上可不是那麼好熬的。
正在關鱗準備離開的時候,無線電那邊的音箱裏忽然傳來陣陣粒粒分明的、有節奏的電流聲,隨後不多時,連接着短波電台的打孔機就開始咔噠咔噠地工作起來。
「咦?這是什麼?」關鱗看着那長長的紙條——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請稍等」
那學生也挺奇怪的,為什麼短波接收器會突然運作起來?好在紙帶上的孔所使用的編碼並不複雜,不過是後世莫爾斯密碼的一種變種
「我已抵徽??」
那學生看了看密碼本,又看了看自己翻譯出來的東西,完全不知
道這是在講什麼。
「徽?徽州?」關鱗想了想,「徽州到咱們這的距離可不短」
「是啊」那學生看着那張承載着四個字的回覆,忽然道:「這是另一個小組的測試內容吧?」
「另一個小組?」關鱗一愣,這另一個小組可是他沒聽過的。
「是啊,聽說他們一邊在往川蜀方面趕一邊發回短波電報來確認」
兩人正說着,短波電台的打孔機忽然又「咔噠咔噠「地自己運作起來。
「看來我的判斷沒錯」那學生拿着回文道。
這次打孔紙帶上的意思就是兩個字——收到。
徽州小城。
一輛煤氣車正停在路邊,車上的一些行李被支了起來,一根導線從尚未熄火的煤氣車上引到了一台相對笨重的短波電台上。
一個女孩站起身來,正緩緩的收起自己手中的密碼本。
「二娃子李、李欣,咱們要等多久?」旁邊一個挎着雙管獵槍正在警戒的士兵問道。
「等到老師他們的回覆就好。」李欣看着自己阿爹深深的嘆了口氣——哪有叫自己女兒全名的!?
「阿爹,你還是叫我二娃子吧。」李欣無奈的擺手。
「好!二娃子!這名字多親切!叫起來還順口!」她爹頓時喜笑顏開,而旁邊其他的幾個同學和士兵則轉過身去偷偷地捂着嘴偷笑。
李欣哀怨的看着自己老爹,而她爹卻一點自覺的意識都沒有,仍然二娃子二娃子叫個不停。
「唉」李欣深深的嘆了口氣。
為什麼又跟阿爹一起執行任務嘛!雖然明知道這是對自己的特殊照顧,可跟老爹一起共事這感覺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李欣尷尬得不行的時候,打孔機忽然咔噠咔噠地運轉起來,她連忙拿起打孔的紙條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言簡意賅,就是「收到」兩個字。
「徽州信號狀態良好。」李欣拿出實驗報告,在上面填了幾個數據之後就又將它收了起來,然後帶着同學們將這些嬌貴大傢伙收好。
徽州小城雖然遠遠在望,而肖恆也沒有規定他們每天要走多少公里,所以李欣他們完全可以進城稍微落腳的,可是作為這個遠赴四川小隊的臨時負責人,李欣卻完全沒有進城的意思,收拾好東西就啟動了煤氣車離開了。
此時李欣隊伍的任務是測試短波電台的通信範圍,她的任務就是每到一個標定地點就利用電台向總部發報,如果能得到一個固定的回覆「收到」,那就證明他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可以與總部通信的。
當然反過來如果沒有收到,則停留一段時間再發一次。如果還沒有反應就在原地休息一天然後再發送一次。
這三次之中只要有一次得到了回應那麼李欣的隊伍就要繼續向前推進,直到他們抵達益州府如果依然能夠收到回復,那麼就要暫時駐紮在益州府充當肖恆與秦大人溝通的橋樑了。
而如果連續三次之後都沒有回應,則需要往回退回一段距離然後再次發送確認信息。
通過這樣一套機制李欣一行人能夠測試出短波電台的最大範圍,並且進行先期的電台中繼站的建設。
李欣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等人應該是沒辦法直達益州府的,可她沒想到的是之後每一次都能準時收到回復!然後居然就這麼一路走走停停地抵達了益州府!這確是她所沒想到的。
節42 通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