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有驚容,朱友讓也嚇得叫出了聲。
「滄」劉捍抽出了橫刀,環視左右,道:「西風勁吹,此天時也,何亂耶?」
他讓人將斷掉的旗幡收起來,又換了一根新的上去。
「不許停,繼續走!夏賊難不成還能直衝我大車?」劉捍死死盯着眾人,道:「血里火了都走了那麼多遭了,殺的賊兵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還怕這些?只要將士齊心,便是這天也能捅個窟窿出來。」
眾人聞言都笑了,士氣有所恢復。
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風裏雨里,血里火里,殺了個遍。區區夏賊,若敢衝過來,便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終日琢磨的殺人的手藝。
「夏賊若來,某手中這把長槊定痛飲其血,一槊一個。」
「若夏賊來得多了,你待如何?」
「那還不簡單?一槍倆。」
「哈哈。」
有幾人調節起了氣氛,眾人士氣再度提高。
這就是部隊裏經歷血與火淬鍊的老兵多的好處了,他們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也不是很怕死,敢打敢拼,對於戰爭的幫助相當大。
車隊繼續前行。
有斥候壯着膽子前出,不過很快被壓了回來。
眾人也不在意,習慣了,一點不影響。
唯一讓人不滿的,或許就是這風沙有些大,讓人很是煩躁。拉車的役畜也有些焦躁不安,不是很聽使喚了。
谷/span>又往前走了一小段,風沙越來越大了。灰濛濛的天際邊,隱隱傳來馬蹄聲。
「牟!」一頭牛煩躁地發起狂來,馭手控制不住,糧車被拉得歪歪斜斜,哐當做響。
「不好!」劉捍大步跨上一輛驢車,沙塵鋪天蓋地,雖不至於眼睛都睜不開,但也極為難受。
河南哪來的風沙?
馬蹄聲越來越急。
「哐啷」一輛牛車衝出隊列,下到了田野中,然後側翻在地。
大部分役畜都焦躁起來,它們並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其實不光役畜了,人也不好受,「呸呸」聲響個不停。
有人拿手去遮掩鼻孔,長槊也持不住了。
「啊呀!」一名馭手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剛想去安撫拉車的驢子,結果被踢到了。
驢車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沖了出去,站在上面的幾名軍士東倒西歪,叱罵不已。
就像是傳染病一樣,役畜焦躁痛苦的叫聲此起彼伏,隊列漸漸開始凌亂。
「嘩啦」兩輛車撞在一起。
原來是前面那輛車的役畜不肯走了,結果被後車「追尾」,再後面一輛騾車直接衝出隊列。
「定是夏賊之計!」劉捍大吼一聲。
風沙湧入,直接將他後半句話給堵在了嘴裏。
「嗖嗖!」十餘支羽箭藉助風勢,狠狠地釘在車廂之上。
有頭牛被射中了,痛得發狂,直接不管不顧沖了起來,有些軍士猝不及防,直接給撞到,慘叫連連。
而這頭牛的盲動,也帶動了其他役畜,整個車隊一片凌亂,人仰馬翻。
「怎麼讓夏賊摸到近前了?」劉捍怒問道。
「太亂了。」有人答道。
有下級軍官自發地集結了一些弩手,往羽箭飛來的方向攢射,風沙中隱隱傳來一些慘叫。
「轟隆!」一輛牛車橫着衝過,將弩手們撞得東倒西歪。
馬蹄聲已近在耳邊,車隊右側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這其實還可以彌補挽救,只需有軍士趕過來,執長槍列陣,以弓弩為輔,便可將其堵住。
但現在車隊有些混亂,軍士們四處躲避發狂的牲畜,亂做一團。
不過汴軍下級軍官的主觀能動性還是很好的,有人帶着一些軍士,氣喘吁吁地爬過糧車,向豁口趕去。
「嗡!」一片箭雨落下,剛剛爬過輛車的十餘名軍士慘叫不已。
「轟!」第一名騎兵沖了進來,手中鐵槌砸下,一名汴軍士卒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但營地太亂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