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的語氣說道:「據斥候查探,汴軍在大力整修齊子嶺關塞,可能要恢復漢時箕關,此為軹關道必經之路。朱全忠真的很貪,明明調不出多少兵力,卻還想摻和河中戰事。」
「朱全忠可不貪。我看他的第一目的多半還是整修王屋縣、箕關、軹關、濟源縣這四座堅城,讓咱們一道道啃過去。守城嘛,土團鄉夫就夠了,不需要多少兵力。」臧都保說道:「咱們怎麼這麼苦命?出硤石,連綿群山,關隘遍地。出垣縣,又是王屋山、軹關、箕關,這也太難啃了吧。在靈夏草原上打仗,從來沒這麼麻煩過。」
「趟過這一段就好了。」高仁厚也很是無語。
如果汴軍主要是來築城的,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壞事。或許,青唐都五千眾就可以調用了?
……
冷泉關之外,安金全帶着千餘騎兵陸續進城。
對他而言,這是難得的亮相機會。若不是統軍大將是康君立,而他與李嗣源的關係又非常不錯的話,很難說能不能撈到這次機會。
河東人才輩出,但大部分人註定無法出頭。
入城之時,遇到了甲坊使張敬詢。
張敬詢是勝州人,李國昌任振武軍節度使的時候,其父就在軍中效力,資歷很老,後一起跟着前往河東起事,目前還有親族居於勝州。
「張將軍。」安金全第一時間行禮。
「安將軍來也。康都頭幾時可來,還有一批器械須親自交到他手上。」張敬詢的臉色不是很好,說話的語氣也有些焦急。
「末將離開晉陽之時,都頭尚在徵兵,應還要過些時日。不過薛將軍已領昭德、匡霸、五院三軍出發,落後我部三日行程。」安金全答道。
張敬詢算了算,這才三萬人。不知康君立欲徵兵幾何,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唉!你們來這作甚!某之前建言康都頭,乾脆直接調兵北上,攻入靈夏算了。」張敬詢道:「邵樹德膽大妄為,聽聞在河隴之地派了不少大軍彈壓地方,山南亦有駐軍,河洛之地,還在與朱全忠開戰,靈夏定然空虛已極,不如批亢搗虛,直接攻入勝州,看他急不急。」
張敬詢雖然不知道夏軍的兵力數量及部署,但還真讓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靈夏十州,如今竟然就只有武威軍一支部隊,說空虛都是過分了,完全是不設防。
諸關隘、要點,歷來是靠徵發土團鄉夫輪戍,比如蘆子關、栲栳城等地,連州縣兵都不是,這膽子也不是一般地大。
「張將軍,王珂是要救的,這也是大帥的命令。」安金全低聲提醒道。
如果換朱全忠在晉陽,救不救自己女婿還真不一定,說不定就採納張敬詢的建議,攻朔州、勝州去了。但這是李克用,完全就是另一個做法了。
「便是救王珂,也不該來這裏。你又不是不知道,霍邑已被夏賊佔領,如何攻得過去?不如走嵐石繞路慈隰,勝算更大,邵賊定然無備。」張敬詢繼續說道:「或者,乾脆在嵐石找個地方偷渡至西岸。若在平時,自然是送死,但我不信邵賊後方有多少兵,只需兩萬衙兵,渡河至銀州,便可殺個天翻地覆。搶掠完就跑,邵賊能奈我何?」
安金全苦笑,他只是個小將,雖然有些贊同張敬詢的意見,但他沒有決策權。
「罷了,沒意思。」張敬詢也意識到沒人聽他的,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道:「此番,定然無功而返。險地關、高壁鎮,需要康君立來守?唉!」
險地關北接雀鼠谷。
這個雀鼠谷,赫然是北方罕見的類似秦嶺、巴山的險道,與雁門關相提並論。
全長約一百一十里,最險峻處數十里。兩山夾峙,汾水中流,道出其中。上戴山阜,下臨絕澗,更有部分路段開山鑿石,修棧道通行,出谷便是冷泉關,出關後才是平原曠野。
汾水關、險地關、高壁鎮、冷泉關前後排列,夏賊拿頭去晉陽?
這樣一個地方,拉土團鄉夫來守就行了,需要你帶着幾萬人馬來?
「此番久攻不下,定然大敗!」張敬詢氣哼哼地說道。
安金全無言相對。
「大勝!大勝!」遠處有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