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斬五千餘眾,今在原州又斬首數百級,已是幫了大忙。幫到此處,某感激不盡。攻原州,涇原軍責無旁貸。」
折宗本在一旁看着,不說話。事實上邠寧軍也是來助拳的客軍,當然主要是給女婿助拳,幫程宗楚都是順便的了。一路上沒打什麼仗,反倒搶了不少牛羊、皮子,大夥還是挺滿意的。
光啟二年二月二十,三鎮合兵三萬有餘,三面圍住原州城。涇原節帥程宗楚徵發了一些藩部,強令其出丁,得四千人,開始了對原州城的強攻。
原州城歷史上多次遭到毀壞。吐蕃每佔一次,都要拆毀城牆。廣明元年攻佔原州後,又毀壞了不少,以至於如今守城時處處為難,可謂作繭自縛。
涇原軍徵發的蕃部以党項人為主。他們裝備簡陋,士氣低落,但在數萬大軍的威壓下,只能硬着頭皮攻城。
一部是純種党項,一部是吐蕃化党項,雙方你來我往,殊死搏殺,慘烈無比。
只攻了一天,涇原党項就撐不住了,要撤。程宗楚直接下令鎮壓,斬首兩百餘,收拾餘眾後,下令他們徹夜攻城,竟然一刻不得歇。
邵樹德對此熟視無睹。程宗楚固然是忠臣,但能當節帥的,自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可別忘了,程大帥亦是武夫,武夫就沒有好人!
二十一日白天,党項繼續攻城。到了傍晚,死傷枕籍,實在攻不動了。程宗楚換了俘獲的巴溝部男丁一千五百人,令他們繼續進攻,並許諾攻兩次就赦免其罪。
結果這一攻就攻到了半夜,巴溝部死傷六百餘人,終於等到了撤退的命令。
兩天兩夜下來,涇原党項死傷了兩千多人,將城內的野利部、水令逋部耗得精疲力竭,本就不多的守城器具更是消耗了個底朝天。
眼看時機成熟,程宗楚揀選了一千涇原軍精銳,趁着下半夜人最疲勞的那一刻,突襲攻城,竟然一舉突破了進去,讓邵樹德刮目相看。
這位程大帥,經驗豐富啊。
接下來的戰鬥就乏善可陳了。涇原軍源源不斷地投入兵力,搶佔了城門,然後令大軍得以進入。
吐蕃党項不得不放棄原州,趁夜色突圍。
「邵帥,尚需貴軍出動騎卒追擊,定要將這股賊人留下。」涇原軍只有千餘騎兵,有些不足,因此程宗楚還是求到了邵樹德的頭上。
「即便程帥不開口,某也要派騎卒追擊。」邵樹德道:「此輩賊寇,殺得越乾淨越好,免得再跑去會州、武州,為虎作倀。」
程宗楚鬆了一口氣,旋即又問道:「邵帥欲兵進武州乎?」
「自然。」邵樹德答道:「便陪着程帥收復武州,然後西進會州,一鼓作氣打掉昑屈部。」
「討伐會州,邵帥可有方略?」
邵樹德沉吟了下,隨即道:「告知程帥也無妨。十餘日前,某便已派信使快馬趕回夏州、靈州,持吾手令,調武威軍西進靈州,調定遠軍南下會州。算算時間,此時應已出動了。」
「邵帥用兵老道。」程宗楚嘆道:「大軍西進,昑屈部多半集兵來戰,若相持之時,得知會州老巢有失,定軍心大亂。即便不亂,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亦難以持久。此番收復會州有望矣。」
從定遠軍城南下,因為一路上皆是內線行軍的緣故,可輕兵疾進,二十日出頭便能抵達烏蘭縣、烏蘭關,破之易如反掌。而三月份以後,黃河水運又可發揮作用,屆時數萬大軍壓過去,物資轉運便利,甚至都不需要徵發多少夫子,這仗打得確實輕鬆。
當然邵樹德想得更遠。他甚至已經考慮到,未來攻蘭州的話,似乎亦可調運船隻輸送糧草、器械甚至是軍隊,成本大大降低,前提是靈州那邊建造了足夠的運輸船隻從關中弄回的五百戶造船工匠,作用便在此了。
西夏征討河隴時,因為技術或見識的原因,沒能充分利用黃河水運價值,但自己不一樣,作為來自21世紀的人,充分利用水運優勢幾乎是一種本能。
黃河上游段的航運,西漢時就有了,主要集中在湟水中下游、金城(蘭州)、河套平原一帶。「冰解漕下」,「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谷至臨羌以際羌虜」,即在開春解凍後,利用漕船沿着黃河、湟水運
第三十章 會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