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欲言又止。
回樂公主邵果兒、江陵公主邵採薇也上前見禮。
「好好去吧。」邵樹德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男兒志在四方。護聖州數萬軍民,都在你的治下。一定要用心,看着他們的生活一點點好起來,所有人都對你發自內心地崇敬,這種滿足感,什麼都比不了。」
比玩女人還讓人着迷!邵樹德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兒謹遵父命。」聽邵樹德這麼一說,到底是少年心性,邵端奉的心情莫名得好了起來,臉上也有了點笑容。
趙玉上前兩步,將兒子摟入懷中,顫抖不已。
邵果兒暗暗嘆息。
在母親心目中,嗣武、採薇、端奉三人的重要性,比她強多了,一如賀公雅與邵樹德在母親心中的地位。
「豹奴身體好些了麼?」邵樹德敏銳地注意到了大女兒的情緒,關心地問道。
豹奴是他的外孫,最近偶感風寒。他遣了太醫前去診治,開了幾副藥。
「已經好多了。」邵果兒臉上的表情生動了起來。
她看着父親,暗想這心思竟比婦人還細膩,怪不得能讓母親一點點忘了賀公雅,對他死心塌地。光靠權勢,可做不到這一點。
「那就好。」邵樹德鬆了口氣,笑道:「待朕班師回來,再給你帶幾盒渤海珍珠。」
邵果兒掩嘴而笑,點了點頭。
邵樹德又看向八郎邵端奉。
只見他擦了擦眼淚,與母親告別,然後又走到邵樹德身前,道:「阿爺,兒一定治理好護聖州,讓當地百姓都崇敬我。」
張策聞言,捋須而笑。四十多歲的人了,心底竟然湧出一股衝動。
蠅營狗苟大半輩子,是不是虛度年華了?早年讀的詩書道理,是不是全扔在社會的雨雪風霜里了?本心,竟然還不如一個少年堅定,慚愧啊。
邵樹德亦笑,讓人牽來一匹小馬,道:「你十二歲了,已是男兒。草原不憐憫弱者,不可憐沒本事的人,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那當然好,但首先得讓他們服你。來,騎上這匹馬,一路去到護聖州。」
熱血少年被忽悠地找不着北,大聲應下,熟練地翻身上馬。左右尋了尋,居然沒看到弓梢、刀劍,頓時有些急。
邵樹德哈哈大笑,趙玉也破涕為笑,一時間倒沖澹了離別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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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東南會川鄉鄧村,呂兗也告別了家人,跟着一群德州來的土團鄉夫上了路。
「全忠,這次本不用征你,我將你報上去,可曾怪我?」坐在一輛糧車上,呂兗問道。
「先生是有大學問的,跟在身邊學習,挺好的。」耶律全忠答道:「況且,此番跟着算賬,倒也沒什麼危險。」
呂兗頷首而笑,道:「古來征戰,首重軍糧。今後你即便當了官,也要學會算術,不能被猾吏給蒙蔽了。」
「是。」耶律全忠恭敬應道。
他是苦孩子出身,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少年。計毒莫過於斷糧,行軍打仗,最重要的也是糧草。治理一方的時候,大部分的工作,其實也是圍繞老百姓的吃喝來做文章。吃喝不好,就有民變,就要造反。
此時的驛道之上,由遠及近,目力所及之處,全是密密麻麻的車輛。
小車載糧二十餘斛,大車載糧三十多,富饒的河北大地產出了最優質的粟麥,而今都一一送往臨渝關外。
驛道旁側躺着許多馬車,糧食灑了一地,鳥雀歡快地啄食着。每見到人靠近,又呼啦啦飛去,但只在不遠處盤旋,始終不肯離去。
耶律全忠看到了岳三郎。
他正在地里忙活,遠遠朝他招手。
他興奮地回應了下,情緒突又低落了下來。
塗二家空蕩蕩的,柴門緊閉,不見人煙。地里也長滿了雜草,顯是許久沒打理過了。
是啊,塗二去年死了。他還未娶妻,連個子嗣都沒有。他一死,這個家就算絕戶了。聽岳三郎說,過陣子會有一批靈州來的移民,或許會有人佔據塗二的宅園和田地吧。
耶律全忠又想起了自己,同樣未娶妻,若他死了,連
第十三章 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