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是荊襄人士。二叔和三叔雖勇,卻非智謀之士……若姐姐和阿斗不在,則向三妹母子再無人反對。想來,這不僅僅是向三妹她們的想法,也是所有荊襄士人的想法。
向朗之所以匆匆把我們拋下,所為者……」
甘夫人的臉色蒼白,而麋竺則沉默無語。
良久,他輕輕嘆了口氣,「向朗,敢如此大膽?」
麋夫人沒有回答,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片刻後,她低聲道:「若兄長不信,可尋一隱秘之處藏身。
若小妹猜的不差,用不了多久,必有人從雲杜來。
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是為了迎接咱們,而是為了……只要咱們死了,他們大可托罪於曹公子身上。哪怕皇叔心裏明白,在這種時候,也不會怪罪他們,反而會順水推舟,承認下來。
而二叔和三叔他們,也不會繼續追究。
你我喪命,他們也只有支持向三妹母子,從此以後皇叔帳下其樂融融,再也不會有任何衝突。」
「我不信!」
「子仲既然不信,那就聽二妹的主意。
我記得咱們剛才在拐彎兒處,見到一片密林。且躲進林中,一來能躲避風雨,二來也可以證明一番。若雲杜沒有人來,那就是二妹猜的錯了;若雲杜來人,手持利器,咱們最好……另做打算。」
甘夫人性子柔弱,可一旦做出決定,麋夫人也不會阻止。
既然她這麼說,那麋竺也不好再反駁。內心裏,他已經接受了麋夫人的說法。可是又不願相信,只得聽從了甘夫人的建議。於是,麋竺調轉馬頭,趕着馬車往回走,躲進了一片密林。
不一會兒的功夫,冬雨落下。
麋竺把一根樹枝銜在馬口中,站在樹下,向林外張望。
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卻好像沒有半點知覺……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隊騎軍從雲杜方向飛馳而來,在密林外停下了腳步。
「人去了哪裏?」
「不知道……按照腳程,咱們應該在途中相遇才是。」
「是啊,我也正在奇怪,怎麼不見了蹤跡……你說,會不會是她們覺察到了什麼,所以……」
「不可能!」
一名騎士大聲道:「子仲不是個有心計的,兩位夫人也只是女流之輩,焉得知曉?」
「那怎麼辦?」
「咱們再往前走走,若是到漢水畔,仍不見蹤跡,再回去與廖縣長報知。」
「如此,那就再趕一程。」
騎隊繼續向前走,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遠遠的,只聽到隱隱約約的馬蹄聲響起,漸漸沒了聲息。
麋竺手腳冰涼,站在雨水中,半晌不動……好半天,他突然抹去了臉上的雨水,跑到馬車旁邊,跳上車梁。
「咱們走。」
「去哪兒?」
「往北,往西,往南……都可以,只要不是往東就好。」
「兄長,你……」
麋竺不離麋夫人,趕着馬車,冒雨向被行進。一直走出了二十餘里,他才停下了車仗……
「小妹,咱們該怎麼辦?」
麋夫人道:「兄長既然有了主張,何必問我?」
「我……」
麋竺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才是。他追隨劉備整整十四年,可謂是盡心竭力,費盡了心思。連自家的產業都給搭了進去,可而今依舊一事無成。兄弟,成了階下囚,而自己,恐怕也是有家難回。這樣的感受,實在讓他不舒服。可要他說背叛劉備,卻又於心不忍。
甘夫人聽不太明白這兄妹的言語,好奇問道:「妹妹,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姐姐,你以為皇叔如何?」
「皇叔……真英雄也。」
「我亦知皇叔英雄,可姐姐以為皇叔日後,可還能復起?」
「這個……妹妹,你怎麼看?」
麋夫人苦澀笑道:「姐姐難道不覺得,真正了解皇叔的人,非是曹操,而是曹朋?自皇叔遇到了曹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