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有一種明悟。
他開始反省自己的過往行事,卻發現竟然和書信中所寫的一模一樣。
我如果投降,誰能容我?
劉玄德嗎?他早先收留我,我卻奪了他的家業。此人心機頗深,而且能忍耐,豈能與我善罷甘休?
曹***?
袁紹?
袁術?
當呂布細想過後,竟發現這些人,沒有一個能讓他真正信服。
就像心中所書,他本應是扶搖九霄之外的雄鷹。曹***也好,劉備也罷,包括袁紹劉表,都無法讓他心悅誠服。雄鷹之傲,又豈是等閒人能夠壓制?那麼到最後,他的結果只能是……
呂布把白絹,還有早先那副白絹,一起扔到了火盆里。
看着炭火熊熊,把那白絹焚燒起來,他感到了一陣莫名的輕鬆。
想當年,我胯下馬,掌中畫杆戟,馳騁天下。若真可以再次征殺,天下間什麼人可以攔阻我?
他抬起頭,向嚴夫人看去。
嚴夫人眼中閃爍淚光,痴迷的看着呂布。
「君侯,妾身今日方知,是妾身等連累了君侯。」
呂佈展顏一笑,「若非夫人,焉能有今日之呂奉先?」
他說着站起來,手指焚燒的白絹,突然大笑起來,「我常憾世無知己,今日方知,早有知己,而我不知曉。
此人,可使我托妻獻子。」
「君侯……」
嚴夫人曹夫人和貂蟬同時起身,看着呂布,倍感驚訝。
貂蟬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出一個瘦弱的身影。隱隱約約,她有種直覺,這白絹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沒想到,他竟有如此本事。
「可這個人……說不定是陷阱?」曹夫人開口道。
「哦?」
「這個人連名字都不敢顯露,焉知他不是居心叵測。夫君將我等託付此人,萬一他回過頭,要挾夫君如何是好?」
「若真如此,妾願撞死下邳城下。」
貂蟬突然開口,使得曹夫人一怔,扭頭向她看去。
嚴夫人笑了,點頭道:「秀兒此言,也正合我心意。」
「可是……」
曹夫人還有些猶豫。畢竟白絹上只說願意照拂呂布家小,但如何照拂,怎麼照拂,都沒有說明。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更使得曹夫人感覺有些驚慌。她很害怕,呂布最後所託非人。
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
之前曾有糜竺糜芳,之後又有陳珪陳登。
包括陳宮在內,也曾密謀造反,更不要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連呂吉都要造反,天下還有什麼人可以相信?所謂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曹夫人對呂布的眼光,着實有些信不過。
呂佈道:「此事無需着急,待初八自可見分曉。」
「還有一件事!」貂蟬開口道:「此事需保密,除祈兒之外,只咱們四人知曉,切不可與他人說。」
「正當如此。」
貂蟬一句話,等於把陳宮也排除出外。
陳宮的心思,說實話誰也說不準。他不會投降曹***,這一點可以肯定。但保不齊他會拉着呂布下水,和曹***同歸於盡。如果被他知道了這件事,天曉得陳宮會不會出么蛾子,破壞此事。
呂布沉下臉,輕輕點頭。
今日陳宮射殺侯成魏續,使得呂布心裏多少有些不快。
加之此前種種,使得他對陳宮,總有些提防。這件事,可是牽扯到他妻兒家小的性命,豈能等閒?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一陣騷亂。
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祈兒和人交談的聲音。
呂布忙走出書房,就見高順氣喘吁吁,一臉的焦慮。
「德偱,何故驚慌。」
「君侯,大事不好……少君侯被人劫走了!」
「啊?」
呂布只覺腦袋裏嗡的一聲響,有些眩暈。少君侯,不就是呂吉嗎?他之前被看押起來,怎麼會被人劫走?難道說,這內城裏還有細作?亦或者說,還有人在密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