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的八九人當中,也有三人身受箭傷,勉力保持着戰鬥的姿勢。
「魏文伯,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魏平嘿嘿冷笑,「怪不得義陽武卒在你手中,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你這傢伙,果然愚蠢。義陽武卒是我爹一手創立,我爹即便是不在了,也應該由我執掌,憑什麼由你來發號施令?當初武陵山時,你見死不救,坐視我爹喪命亂軍之中,不就是為了謀奪這義陽武卒的兵權嗎?魏文長,你休要在我面前表現什麼兄弟之情……我早就想取你性命。」
一雙虎目,瞪得溜圓。
「你說我眷戀兵權,故意謀害叔父性命?」
「難道不是嗎?」
魏延怔怔的看着魏平,突然大笑不止。
他笑的非常厲害,到最後,竟手拄雙刀,笑出了眼淚。
「區區一個義陽武卒,不過一隊而已,我為何要眷戀?
當初文仲業文將軍邀我前往襄陽,被我拒絕了!你以為,我這是眷戀兵權?魏文伯,你太小看我魏延了!若非這些弟兄,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手足,我何必留戀這一個小小的都伯之位?在文聘手下,我至少能做個軍侯,如果運氣好一些,做一個千人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竟然……」
魏延越說越激動,突然左手探刀,將衣袍前襟撩起,右手龍雀唰的落下,把前襟斬為兩段。
「魏平,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兄弟。
我今天,更要為這些老兄弟們,報仇雪恨……」
隨着魏延這一句話,魏平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可不等他開口,只見那僅存的長矛手,唰的一下子舉起長矛,左手鈎鑲與眉相齊,右手長矛架在鈎鑲之上,瞬間列成一排,躬身向前邁步。
魏延瞠目欲裂,虎目中,淚光閃動。
他看了一眼魏平,突然一刀平舉胸前,一刀朝天一柱。
「有敵襲兮!」
「武卒當先!」九個長矛手同時向前邁出一步,口中發出一連串的暴喝。
不等魏延再次開口,長矛手接連邁出兩步,「矛兵在前,有我無敵!」
對方,有一隊人馬。
而己方,甚至不足一什。
可即便如此,九個義陽武卒,卻爆發出令人震驚的鬥志。
剎那間,紅樹林前瀰漫着一股慘烈的殺氣。這是一種經過無數次戰鬥之後,才會凝聚的殺氣。
魏平眼睛一眯,突然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
「黃兵曹史有令,魏延勾結曹賊,密謀造反,本軍侯奉命將其斬殺。爾等皆聽命行事,可不予追究。本軍侯不日將重組義陽曲,再現咱義陽武卒當年之聲勢。你們都是追隨我爹的老兄弟,受魏延蒙蔽,也屬無奈。此時回頭,猶未晚也。如果再繼續追隨反賊,格殺勿論!」
剎那間,魏延如受雷擊,竟呆立原地。
他手持雙刀,半晌沒有動作,腦海中一片空白……我,是反賊?
挺直的身軀,突然有些佝僂。他辛辛苦苦為劉表打拼,結果到了最後,卻變成了一個反賊?
誰也沒有留意到,在魏平等人的身後,匍匐在地上的一具屍體微微一動。
曹朋心裏面說:果然是黃射!
只不過,他要對付的是自己,和魏延好像沒什麼關係吧……現在,他就算是殺了魏延,也牽扯不到自己的身上。慢着……他說魏延是反賊,難道說……曹朋這心裏,不由得就是一突。
隱隱約約,他好像已經猜到了黃射的意圖!
「文長,看看這地上的兄弟,他們因為你而喪命於此。
我等願意追隨你,是因為你是個好漢,值得我們追隨……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你莫要冷了這幫子老弟兄的心。」
一個什長模樣的長矛手,扭頭厲聲喊喝。
然後,他對魏平說道:「魏平,我們當初選魏都伯,說白了就是信不過你。這些老弟兄,追隨你爹征戰多年,你連眼睛都不眨眼一下的便殺了。你就是個白眼狼,值不得我們信任。
兄弟們,咱們是什麼人?」
「義陽武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