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之下,他的心便已經亂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掐着念珠,口中念叨道「我佛慈悲……」
他已經做出了抉擇。
陳九微微一笑,起身道「陳某今日得見一念菩提,也算是長了見識,若此樹當真能開智得靈,陳某便保你佛門三百年氣運又何妨。」
釋真閉上了雙眸,沒有回應。
陳九不再叨擾,邁步離開了這處院子。
尊者身後的菩提樹在西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黃昏的金光灑在菩提樹的葉子上,泛着粼粼波光,似佛光普照一般。
釋真尊者不曾起身,在這樹下一坐便是數日,不曾動彈。
陳九沒有與那佛門尊者聊太多,只是因為不願。
智空主持倒是個明事的和尚,可那位尊者卻不是這般。
一來便是數個時辰的沉默。
一念菩提,卻也不過是在告訴陳九,佛門有選擇的權利。
可對陳九而言,他最不喜歡的便是打啞謎,有話不如直言,他也沒空在這裏耽擱時間。
如今賭約已立下,無論成敗,此事都已經說了個明白。
禪房裏熟睡的狐九聽到外面的聲響,它睜開了雙眸,睡眼朦朧的看向先生,說道「唔,先生,什麼時辰了?」
陳九敲了敲它的額頭,說道「太陽都落山了。」
狐九一愣,恍然道「我睡了好久……」
陳九說道「明日我們便回重山。」
狐九誒了一聲,撓了撓絨耳,問道「不是要見那個什麼,尊…什麼來着?」
「已經見過了。」陳九說道。
狐九唔了一聲,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錯過了。」
它抬起頭來,好奇問道「那人有先生厲害嗎?」
陳九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哦。」狐九哦了一聲,有些沮喪道「沒意思,難不成這世上就沒有能敵過先生的人了?」
陳九思索了一下,說道「如今卻是不曾見過,也許有吧,可誰又能說的准呢。」
「那豈不是很沒意思?」狐九眨眼道。
陳九笑了笑,說道「你先生我啊,志不在此。」
他倒也不會覺得無趣,修行與他而言是在修心,而不是為了無敵與世間而修行。
「先生是怎麼想的?」狐九好奇問道。
陳九頓了一下,思索了許久。
最後先生卻只是搖了搖頭。
他好像也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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