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和四弟妹打交手,朱興德嘴上不說,她以為小叔子心裏會最膈應她這個二嫂。
卻沒想到,到這種時候,在沒一個人替她說好話的時候,是最意想不到的小叔子為她出頭。
並不是她抱有希望的三弟,和這幾天一起幹活的三弟妹。
更不是看孫兒面子的婆母。
是四弟兩口子。
可見,以前她有多眼瞎心瞎。
孫氏眼裏含淚,正坐在炕沿邊感動得一塌糊塗,朱老二回來了。
朱老二推開門,他還沒等說出啥呢,他媳婦當着孩子面前就撲了上來。
簡直是生撲。
朱老二不停往外扯孫氏,孫氏就像要賴上他似的抱得越緊。
「他爹,我錯了,真錯了。
我這張破嘴,以前傳話不覺得能咋樣,可這回我真吃着虧了,再往後,咱家啥事兒我都不朝外說。
這回我真知曉誰家再好也不如自己有家。
而且當初我是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時只尋思那是我親娘,和親娘講講沒啥,就抱怨兩句小姑子不省心,沒想到他們真給我傳出去了,給咱家惹這麼大禍。
我早知有今天,我給嘴上縫上都不會說,是真的。
他爹,嗚嗚,你看看孩子們,你再看在我當初嫁你就圖你這個人,別的啥也沒圖的面子上行不行,饒我這一回吧,咱倆好好過日子,我再不作妖了。」
孫氏終於鬆開朱老二的胳膊和脖子,又變成急慌慌抹把淚就要收拾東西。
一邊收拾包袱皮,一邊滿臉淚痕急道:
「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他爹,你放心,其實我也咽不下。
那天我那麼拽我大哥都沒拽住,他就跟打冤家似的,給我這個親妹子甩個大跟頭,幾個嫂子更不是個好東西,來咱家干架還能像搶豆吃的,他們一點兒也不考慮我。
我要回去問問我爹娘,問問我哥嫂們,他們這是盼着我死是不是?
他爹,這幾天你不在家我早就想好了,就假裝你不要我,我要回娘家住兩天非和他們好好掰扯掰扯。
我不可能讓你在這個家抬不起頭,更不可能讓你出門被人罵窩囊,我回趟娘家給你個交代,讓你里子面子都好看。到時你和大哥還有小姑子就說,替他們出氣,給我攆回娘家了。
只是……」
孫氏挎着胡亂收拾的包袱,忽然捂臉大哭起來:
「只是那是我爹娘,我和你說心裏話,事情變成這樣,起頭賴我,我不耍賴。可最難為的也是我,我真不能把他們老兩口咋樣,我至多回娘家作作我哥嫂。他爹啊,我都不敢將爹娘氣病,氣病了我心疼,他們生養我一回,那是我親爹娘,哪怕你再生氣也不行。」
朱老二聽到這,才喘出那口長氣。
還是那個人,沒換芯子,看來說的也是心裏話。
他之前以為媳婦連續一出出的要瘋了呢。
孫氏沒得到回應又崩潰道:「不過,你還得答應我,咱倆可是假裝的你不要我,我回娘家也只是住兩天嚇唬嚇唬他們。等我回來,戲做足了,你可得讓我進門。」
兩個孩子跟着哭打商量:「爹,那就不能不假裝嗎?娘剛才都扇自己大嘴巴子了,她真的知道錯了,爹。」
朱老二沒吱聲,卻一屁股坐在屋地中間的小板凳上,抱住了頭。
事實上,他眼下沒精氣神去聽孫氏那些認錯的話,滿腦子全是四弟數落他的話。
原來,他也有錯嗎?
原來去老丈人家今兒拎回糕點,明兒特意讓衣裳沾大米粒回來,被人問到他還覺得挺驕傲,卻在兄弟們眼中是個沒出息的大笑話。
可想而知,從老丈人家沾回大米飯粒的那些日子,外人又會是怎麼看他的呢?
他好像今天才清醒。
孫氏沒得到朱老二的回應,心更虛了。
也是上來那個軸勁兒,認為沒吱聲就是默認讓她這麼去辦,自己要是這麼辦完後,這事兒就能翻篇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孫氏擤把鼻涕抹炕沿下,自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