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漠孤煙,黃沙漫天。
呼嘯的狂風像怒嚎的野獸,沒有任何阻攔的峭壁岩灘,風沙瀰漫遮蔽了所有窺探的視線。
砂隱村內。
穿街過巷的風通過窄利的哨崗,發出尖利的嘯聲,像是鬼哭嘶鳴擾人睡夢。
一成不變的風聲中,驀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惡劣的咒罵聲,一個臉上掛着濃重黑眼袋,額頭滲出鮮血,染紅[愛]字紋身的小小身影,被一個上忍像拎行李般攥着衣領提在手中飛奔着。
「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這個怪物每晚發什麼瘋,不睡覺到處亂跑,害得我們也睡不好。」
簡短的對話中結束。
上忍將我愛羅隨手扔進屋子裏,關上門,說是屋子其實更像是逼仄的監牢,裏面連窗戶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下令人喘不上氣的壓抑。
我愛羅很安靜的呆着,一頭紅髮還沾染着凝固的血漬,空洞睜開的雙眼死命的睜着,纏滿了血絲顯得凸起而猙獰,狀似惡鬼。
我愛羅習慣了黑暗,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殭屍,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屋牆的角落,順着牆根緩緩地蹲坐下來,身體蜷縮着,只露出那雙眼睛還在怒睜着,他不能睡,因為睡過去,他就無法壓制住體內的怪物,嗜血殺戮的衝動會控制住他的全身。
是的,
他是我愛羅,
一頭不能睡覺的怪物!
「嗜血的衝動背後,卻隱藏的是一顆善良的心,多麼有趣而扭曲的靈魂啊!」病態亢奮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似乎,就貼在我愛羅的耳邊呼吸,一根鋒利的指甲輕輕的刮過我愛羅的額頭,將那塊凝固的血塊刮開。
「頭上的血是你自己劃開的,是害怕睡着了嗎?因為睡着了會放出體內的怪物?那樣死的....」病態的聲音愈發戲謔,「就是門外的看守了吧!」
「為什麼要壓抑自己呢?」黑暗中的聲音愈發亢奮,那根指甲刮開血痂,在滲出的鮮血里一抹,然後吮吸在唇里品嘗着,「那些愚蠢的人把你當做怪物,他們不值得你絲毫的憐憫,殺了他們,不是更清靜?」
「你是誰?」我愛羅很平靜的扭過頭看向身側,纏滿血絲的眼球中佈滿暴虐,臉色扭曲而分裂,語氣卻出離的平靜冰冷。
還不是未來那個純粹淪陷為嗜血的怪物啊,還有一絲的焦灼掙扎,真是令人慾罷不能的稀罕果實吶!
「我是西索,我是來催熟你的!」西索露出蒼白病態的面孔,妖冶的淚珠印在臉上,讓他看起來無比的詭異而危險。
「你不怕我?」我愛羅站起身,似乎並不奇怪屋子裏為何會出現一個陌生人,他看着西索嘴角勾出的病態弧度,眉頭不自覺的皺作疙瘩。
「不會哦~」西索舔了下嘴唇,半俯下身子,露出白皙的脖子湊到我愛羅眼前,冷幽幽道,「如果你能殺了我,那我不會恐懼,反而會很興奮呦!」
前提是你能殺掉我!
某種程度而言,被可口的果實反殺掉,正是西索畢生的追求;
可惜,
現在這種追求被打了對摺,
因為,
就算真的在外面玩脫了死掉,
那也不過是被回收回輝夜奈見體內罷了,
除非,
有人能殺掉輝夜奈見,
那才能真的死亡!
「瞧,你又在壓抑自己了,是鮮血的味道不夠迷人嗎?」西索頗為遺憾的抬起脖子,從手中抽出一張撲克牌在指尖詭異的旋轉,「看來我有必要教會你一堂課。」
「那就是....」
西索抬指一抬,撲克牌旋轉着刺穿門,旋轉一圈,纏繞住外面守衛的脖子,往後輕輕一拽,門被撞碎,臉色憋漲紅紫的上忍被拖進屋內的黑暗。
「你要知道,當你壓抑自己的時候,世界就是一座令人窒息的牢籠;而相反,當你徹底解放自己的時候,整個世界處處都是遊樂城!」
西索五指扭動,上忍的四肢同步發出令人牙酸的變形聲,肢體拗折,恍似一個玩偶般吊掛在半空中,看不見的線像蛛絲般黏在屋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