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然後每日被你嘲諷羞辱我有那麼傻」雲知意送他一對白眼。
兩人言來語往,坐在旁的言知時半點插不進嘴,覺得自己特別多餘。
他不甘寂寞地撇了撇嘴,趁着兩人都沉默的間隙出聲「長姐,中午吃什麼」
雲知意笑問「我說要留你們吃午飯了麼」
「來都來了」言知時訕訕囁嚅道。
雲知意拒絕得很是委婉「我這裏暫時人手不足,照顧不周全。等過幾日祖母那頭派的人都到了,那時你若還願來,我不反對。至於功課,往後不必勉強敷衍,明日起不用來了。」
言知時猛地抬頭,眼神震驚,手足無措「姐」
雲知意道「我認真說的,不是在詐你。還有大半年就要官考,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我知道,你與言知白向來煩我約束過多,今後我保證不再管,你們隨自己心意就好。」
慘遭趕客的言知時很懵,懵到說不出話來。
「霍奉卿,你也不是什麼閒人,別一天天陪着言知時往我這兒跑。送秋宴之前我都閉門苦讀,放心吧。」
她最後這句話很突兀,還在發懵的言知時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可霍奉卿卻聽懂了。
雲知意的弦外之意是,她知道他在為盛敬侑做事,也知道他是來確認她行蹤的。
所以,她拒絕言知時近期再登門,其實是不想再看到他。
他俊面緊繃,突然有種被欺騙的憤怒與委屈。
原來剛才對他那樣和軟親近,就是為了讓他別再來煩她。
果然所有的甜棗後面都等着一根棒子,兜頭捶得他眼冒金星。
和上輩子一樣,黑市賭檔案收尾很快,到九月十二這日就將所有涉案者緝拿歸案。
城中動靜鬧得很大,不但州丞府轄下近百位捕快傾巢而出,還有幾家頗具規模的茶樓酒肆派出小廝滿城追着捕快們跑,及時將消息回傳,供說書先生繪聲繪影向閒人們實時傳達。
上輩子的這時候,雲知意正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在朱紅小樓里對着算學題抓耳撓腮。
這次不一樣了,她大大方方帶着宿子碧,約上顧子璇,悠哉哉坐在「聞香樓」,各色小零嘴就茶,看說書先生七分真三分假的盡情演繹。
在一眾看客忽而咬牙切齒、忽而拍手叫好的喧鬧中,顧子璇扶額,壓着嗓子道「這架勢,是要將新來那位盛大人架在火上啊」
連大剌剌的顧子璇都聽出玄機了。
說書先生傳達「誰誰誰又被官差捕獲」時,只要是州牧府官員,他會重點詳述此人生平,再撿幾件黑市賭檔鬧得別人家破人亡的實例,無需刻意引導,在座之人已然民怨沸騰。
此次涉事落網者眾多,有官有民還有學子。涉事官員也不獨州牧府的,州丞府也有兩個,但說書先生對那兩人就是輕描淡寫帶過。
「州丞府掌原州權柄這麼多年,不是無緣無故的,」雲知意咬着糖豆笑道,「盛敬侑這一悶棍挨得也不算虧。」
顧子璇嘖舌道「原州牧這位置跟流水席似的,誰來坐都得很快走人。往常我聽人說是這位置風水不好,還真信了呢。這手段,我瞧着盛大人一時三刻難翻身。」
「那不一定。」雲知意若有所待。
顧子璇茫然撓頭「他才上任沒兩個月,轄下的官員就出了這事,眼下民怨全衝着州牧府,百姓對他的第一面觀感已惡劣至極,這還怎麼翻身」
正說着,本在專心聽書的宿子碧回眸笑道「哥」
宿子約大步流星走上前來,對雲知意行了禮,又對顧子璇抱拳致意。
見顧子璇好奇地打量着他,雲知意便出言引薦「宿子約,子碧的哥哥。子約,這是我同窗好友顧子璇。將門虎女,身手很是了得。送秋宴時有比武,你們兄妹或許可以同她切磋切磋。」
顧子璇本就是個豪爽性子,見人自帶三分熟,跟誰都能攀上話。她當即張口就來「咱們三個都是子字輩的,瞧這緣分送秋宴時定要過過招,以武會友嘛」
「承蒙顧小姐青眼,屆時必定討教。」宿子約笑着應了戰。
他們都是雲知意信得過的人,既引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