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裏添滿了酒水。
顧夭夭抿了一口,恭王殿下送來的,果真好好酒,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只是,顧夭夭低頭,恍然間瞧見了什麼。
「等一下。」馮知微正在為自己添的時候,卻被顧夭夭喊停,拿着酒罈放在窗邊,清楚的瞧見,酒罈的底上刻着,「我心悅你。」四個字。
馮知微的臉瞬間紅了,「經年不見,愈發的,油嘴滑舌了。」
只是,為自己添酒的動作,到底是停了下來。
原本還抱怨如韻郡主,此刻話也變少了。
兩人正聊着,聽着外頭有人喊,說是太子殿下到了,顧夭夭與馮知微自然得趕緊過去迎接。
今日,太子穿着明黃色的便服,遠遠的瞧去,倒像是皇上親臨一般。
「恭迎太子殿下。」馮家兩位長輩,領着眾人,在門口迎接太子到來。
太子趕緊將人扶了起來,「愛卿免禮,今日本殿特意來討一杯喜酒。」
「殿下能來,乃是兩個孩子的福氣。」馮將軍說着,趕緊將太子往裏頭讓。
太子殿下過來,自帶着賞賜,下頭的人一共抬了六個箱子,瞧着一個個都彎着腰,想來裏頭重的很。
因着太子過來了,走在最前頭的都是朝廷官員,她們內眷便落在了後頭。
馮知微的眼毒,瞧着隨行的宮人裏頭,有一個拿了一個籃子,瞧着也不是為了賞賜兩位新人的,上頭蓋着黃布,從露出來的形狀來瞧,最上面的該是放着一摞香。
「你說,太子殿下今日這是要去廟裏求什麼?」馮知微不由的嘀咕了句。
按道理說,真的要去廟裏求拜神佛,該是清晨便起身,哪裏有夜裏去的。
顧夭夭輕輕搖頭,在馮知微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怕是,去祭拜死人的。」
馮知微不解的看着顧夭夭,廢后如今還在宮裏,有什麼人值得太子這般惦記的。
顧夭夭輕輕張嘴,無聲的說着,靖王二字。
馮知微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若是真的去祭拜靖王,太子殿下的度量,着實讓人不敢恭維。
當初靖王為了顧明慧,鬧的滿城風雨,便是這麼早去了也都是因為顧明慧。
如今顧明慧如願嫁給了馮澤,若是靖王還活着,怕是也得生生的氣到吐血。
可現在,靖王已經不在了,這權太子也奪了下來,如今着實沒必要,再拿着舊事,爭論長短。
兩個人說着,很快便回了席面上去。
如今太子殿下過來了,她們自然不能再回屋裏躲着去了,如今只能各回各的位置。
許是想到了要與如韻郡主同桌,馮知微背着眾人,衝着顧夭夭的扮了個鬼臉。
顧夭夭忍不住抿嘴輕笑,便覺得馮知微的心性,如同個孩童一般。
「馮姑娘。」待眾人坐定,如韻郡主主動與馮知微說話,「我瞧着你這套頭面打的不錯,不知道是從哪個鋪子做的?」
這個話題,和善的聽不得一分,敵對。
「回郡主的話,是從城東的如意樓里做的。」即便如此,馮知微也並不愛多言,只按着規矩回話便是。
如韻郡主長長的嗯了一聲,「本郡主聽聞你與葉夫人關係要好,前些日子葉夫人特意入府拜見,本郡主一直惦念着,該賞她什麼好,今日見你,恍然間覺得,解決了本郡主的難題了。」
這話說的,身子自然又挺直了。
只是這話里話外,將顧夭夭這個二品誥命夫人貶的,不值一提。
竟然還被一個郡主,賞賜?
馮知微自然聽不得旁人諷刺顧夭夭,面上隨即冷了下來,「郡主慎言,您可是要入東宮的人,若是將您這話傳出去。」
馮知微嘖嘖了兩聲,「還以為,您恨嫁呢。」
如韻郡主又不是皇家的人,不過是皇上特封的,從二品郡主,如何對命婦,擔的起賞賜二字。
即便是冊封,這郡主也得封個三六九等,真正皇家郡主,僅次與公主,為正二品。
而縣主,該是以琉璃縣主為首,是從三品。當初顧夭夭被封的皓月縣主,乃是正六品。
「放肆!」如韻郡主猛地一拍桌子。
華夫人的話還在耳邊,可如韻郡主總是忍不了,被人,直接辱在臉上。
「郡主,殿下看着呢。」瞧着兩邊這就要鬧起來了,胡月娘趕緊在如韻郡主旁邊提醒了句。
畢竟,誰人不知曉,馮知微也是被慣大的。
若是不管場合,直接與如韻郡主對上,屆時吃虧的,到底還是如韻郡主。
啪!
如韻郡主正愁火氣沒處發,回手便給了胡月娘一巴掌,「如今,連你都敢教本郡主如何行事了?」
胡月娘趕緊退在一旁,「不敢。」
如韻郡主哼了一聲,「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即便出生官宦人家,可如今入了侯府,便就是侯府的下人。
胡月娘咬着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良久才說道,「奴婢,不敢。」
馮知微瞧着如韻郡主如此跋扈,也跟着站了起來。
只是她還未說話,卻被匆匆趕來的顧夭夭給攔住了,顧夭夭立在如韻郡主跟前,「郡主這是,想要讓太子殿下評理了?今日我長姐大婚,即便是在馮家,我也將話放在這,誰若是鬧事,我定然,奉陪到底!」
她雖未主動詢問,可胡月娘一直在為她行方便,自也不想讓胡月娘在人前受辱。
可,除非能將胡月娘從侯府帶出去,不然,為她出頭才是害她。
如今,也只能用顧明慧的名頭了。
顧夭夭這一出面,自將如韻郡主的火氣,全都引在了她的頭上。
如韻郡主冷冷的看着顧夭夭,「顧氏,莫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顧夭夭不屑的哼了一聲,「郡主也莫要忘了,你的許諾!」
原本,就是合作,何必端着的高高在上的架子。
太子正在與馮將軍閒聊,「今日過來,原本是想抬顧大姑娘的誥命的,父皇也已然同意了,可這兩日卿是不知道,那些個言官不依不饒的,本殿也着實被擾的心煩,也只能作罷了。」
太子說的得了皇帝的應允,便是馮將軍聽的都不信。
如今太子監國,皇上身子不好,莫說是朝堂的事了,能安穩的活着已經不錯了。
不過太子既然提起了,明面着應承一句便是了。
至於沒法子抬誥命,馮將軍也自在心裏慶幸,總不能,這誥命夫人,爛大街的都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要堵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