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他幾句,可肩膀濕了一大片,總是難受。
只能招來了夏柳,回裏屋重新換上一套衣服。
趁着這個空擋,葉卓華便也換上衣服。
且,動作比顧夭夭還快。
顧夭夭出來的時候,葉卓華已經坐在椅子上等着,手裏拿着的是,顧夭夭剛剛抄的《地藏經》,眉頭微鎖,旁邊的薰香冉冉升起一縷縷青煙,似乎讓葉卓華的臉,變的朦朧的。
深灰色的衣袍,帶着幾分飄然的不真切的感覺。
恍惚間,忘了今夕是何夕。
此人,究竟是葉尚書還是葉相?
葉卓華看着看經文,思緒卻是飄在了遠方,心裏只琢磨着顧夭夭平白的抄寫經文做什麼,莫不是要收拾誰,或者是要對誰下殺手?
如今的顧夭夭,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那麼多年的候夫人做下來,手段自然還是會有些狠辣的。
不過是殺個人而已,該算不得什麼。
只是,若單純的殺趙嬤嬤,他自然是舉雙手贊同,若是對付自己的母親,葉卓華卻在思量,這人該不該勸?
許是淋雨的緣故,葉卓華的突然打了個噴嚏,回過神來瞧着不遠處的顧夭夭。
如今她已經是尚書夫人,裝扮自不能像從前那般隨意,純金的流蘇,熠熠發光,成了這雨日裏耀眼的從在。
顧夭夭從前是候夫人,對這些也熟悉,卻也不覺得與尋常不同。
只是落在葉卓華眼前,卻是莫大的轉變。
隨即輕笑一聲,老天垂憐,上輩子未曾擁有的,今生得以成全。
「我試着你這屋子冷的很,讓下頭的人早些燒了爐子,莫要凍着你。」放下經文,葉卓華很自然的起身去拉顧夭夭。
卻被顧夭夭給避開了,她坐在主子上,卻沒理會葉卓華,拿起剛才葉卓華看過的經文,遞給了夏柳,「去給母親送去,便說是我的心意。」
語氣溫和,聽不出一絲異樣。
夏柳趕緊應了一聲,只是還沒走出去,卻被顧夭夭喚住了。
此刻,顧夭夭看向葉卓華,「周生何在?」
「他去換衣服,估摸此刻該過來了。」難得顧夭夭與自己說話,葉卓華趕緊回了句。
聽了葉卓華的回答,顧夭夭微微額首,「讓周生與你同去。」
夏柳心中不解,內院之中又無大事,讓周生一同過去到底有些不妥。
莫不是顧夭夭知曉了什麼,可又覺得不對,顧夭夭知曉後該是問話的,怎麼會這般平和,微微擰眉,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可顧夭夭不問,她也不好貿然解釋,若是自己想多了,顧夭夭並不知曉裏頭的道道,豈不是白給主子添堵?
此刻,也只能佯裝無事的應一聲罷了。
待夏柳出去後,顧夭夭看葉卓華的眼神,陡然凌厲,「你沒什麼要與我說的?」
葉卓華的面上變的嚴肅,「夏柳受了委屈,是我母親交代下人不嚴,你若要罰,我絕無二話。」
雖說顧夭夭已經猜到一二,可聽葉卓華承認,心中的憤怒卻還升了起來。
打自己的貼身伺婢,擾祖母清靜,讓她老人家擔憂,訓斥自己的長姐,這一樁樁一件件,倒真讓她大開眼見。
原想着,葉顧兩家多年交情,該是好的,卻不想,不過如此!
「你該知曉我的脾氣,今日將你叫到這兒來提前知會你一聲,已是給了你,莫大的顏面!」顧夭夭沉聲說了句。
葉卓華輕輕點頭,「我明白。」
而後,拉了椅子坐在顧夭夭的跟前,「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請你為我講解一二。」
看葉卓華說的嚴肅,顧夭夭自是會認真對待,「說!」
「長姐與馮澤的事情你也知曉,我問你,若是長姐放棄與馮澤的感情,遠離京城,你可會怨她?」
聽到葉卓華提到顧**,顧夭夭自是沉默?怨嗎,怎麼會?
顧**遇見這般事情,何其可憐?她手無寸鐵,如何與天家對抗,落的這般地步,卻也是無可奈何。
即便,馮澤說要共同面對,馮家人也表示絕不嫌棄。
可未來漫長,人言可畏,會變成如何,誰也不知。
這世上,不是誰都有勇氣,看淡這世俗。
若是顧**放棄,卻也是在情理之中。
看顧夭夭搖頭,葉卓華輕輕嘆氣,「當初的我,又何嘗不是她現在的選擇?」
顧夭夭或許做了許多,可終究還活着,活着便有希望,若是當初跟着自己,那便是要過着,將腦袋別在腰間的日子。
她是顧將軍的掌上明珠,從小不知愁苦,自己怎麼捨得,讓她與自己一般,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胡氏出事,顧明辰生不如死,這些顧**都看在眼裏,是以才有了今日,她敢拼一把的勇氣。
可那時的自己,哪有什麼胡氏?不過也是羽翼未滿的少年,只單純做着,自己以為對的事情。
顧夭夭冷冷的看着葉卓華,他倒是會見縫插針,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說他從前又多麼無奈,可那又如何?
即便是長姐放棄,卻也沒有權利去要求,馮澤不去恨。
看顧夭夭要發飆,葉卓華趕緊轉移了話題,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盒子遞給顧夭夭,「是我查案的時候遇見的,聽聞是你顧家的東西,便留着了。」
顧夭夭狐疑的接過盒子,不知曉葉卓華突然轉移了話題,是什麼緣由?
或者,猜不到顧家能有什麼東西,怎會落在葉卓華的手裏。
慢慢的將盒子打開,露出了裏面的,一方玉石私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