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息便感知出來:元陽未取,黃印未種。
發生了何事?
腦海中怎一片混沌?
魏紫煙面上浮現出疑惑,善解人意的陶潛先是丟來一套長衫寬袍,而後張口解釋道:
「道友不必謝我。」
「昨夜你來尋我,說是中了一頭五淫煞鬼的暗算,需要陰陽調和以解鬼毒。」
「也是巧了,在下恰好兼修了一門【小欲天歡喜禪化身秘法】,此法是佛門頂尖勢力大昭寺的不傳之秘,既可憑空捏出一具化身來,解你身上鬼毒,還可保全你的清白之身,我的元陽精血,可謂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
「當然,道友這完美身子不小心被在下瞧了去,還望道友海涵。」
陶潛一番話吐出。
任何人都不難聽出,這裏面的得意之情。
魏紫煙雖是域外邪靈,但除了這出身,其餘方面與一位真正的人族女修也沒什麼差別,自然也聽出了這廝的潛台詞。
是以,她的面色不由得青一陣白一陣兒。
心靈深處,更是不由自主的破口大罵起來。
如果她真是一個誤中鬼毒的女修,被這麼妥善的解毒,已算是一樁恩德。
莫說讚揚,便是報恩也該。
然而,她不是。
她只知曉,她被耍了。
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任務就這般失敗的魏紫煙,猛地起身,死死瞪着陶潛,強忍着再度將其撲倒的想法。
昨夜那行動已經是稍顯刻意,再這般魯莽,很可能壞了主人的大計。
無奈之下,她只得套上那長衫,對着陶潛盈盈一禮,暗自咬着牙,嬌滴滴道:「道友解毒之恩,他日紫煙必有所報。」
本是想夾着嗓子說話,誰知道她一開口,嗓子粗啞無比,喉嚨似都乾枯了去。
她自然知曉原因,說完後,轉身便走。
身後,不解風情的陶潛撒鹽道:「魏道友回去後多喝些瓊漿玉液,潤潤嗓子,昨夜卻是辛苦了些。」
饒是魏紫煙麵皮極厚,聞言也不由踉蹌了一下。
不過她剛一出門,就想到了報復之法。
大清早的,這秘境內其餘的旗官、送糧官們都已起了,或是打坐練功,或是維護禁法,或是在一些宮闕牌樓下談玄論道。
若魏紫煙是悄悄迴轉,這地界誰也發現不了她。
但她偏不,故意顯了身形,遮遮掩掩的,滿臉嬌羞,穿着一襲男修長袖,從林上官的房中出來。
一眾旗官兒,見此都是愣住,隨後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
有些膽大嘴碎的,還發表了幾句評論:
「郎才女貌,魏道友與林上官,確是登對。」
「說得好,吾亦這般認為。」
「及時行樂,吾輩典範。」
陶潛自然能聽見房門外的動靜,不過他倒是一丁點都不在意。
晃悠悠的盤坐回去,自顧自嘀咕一句道:「被污名聲的是林孺牛,與我陶潛何干?」
說罷,他徑直運轉靈寶大冊,恢復昨日耗損的法力。
若是旁的修士,照他昨日那樣揮霍法力源氣,沒有數日乃至數十日的苦修,絕計無法盡復。
但陶潛修的《度人經》是道門至高本命經之一,數個時辰足以。
便是如此,他還嫌慢。
心想着過去築基境時,法力用光就用光,只要一動念,施那【靈寶還仙術】,須臾就可補滿,那才真是快。
當然,那法力是借來的。
……
陷魔坑中不似地面,有烈陽照耀。
哪怕是午時,不過也就是稍微亮堂些。
陶潛法力已盡數恢復,出了廂房,心想着還得繼續煉軍糧,便往那一座座妖魔屍山而去。
昨日剩餘的五穀精糧香氣,與血腥氣一對沖,有種詭異的腥甜,瀰漫在宮闕牌樓各處。
陶潛嗅到皺眉,打算今日一鼓作氣,再煉掉大半屍山血海,讓空氣清朗些。
便也是在這個時候,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