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走過,何彩笑道:「孫仵作今日是來着了,宮裏聖人賜了菜。」
孫英腳下一個踉蹌,宮裏賜了菜,他哪敢吃啊,怕會折壽啊。
他陪着笑臉訥訥一句:「這,這,這真是折煞卑職了。」
何彩卻是笑了:「不不,孫仵作是不了解我們殿下,我們殿下最是惜才,孫仵作有才,殿下愛惜孫仵作呢。」
孫英老臉一紅,他有才,他有什麼才?他也就是識字而已!!
他更加心虛了,覺得還是得把話說清楚,省的一會露了餡惹惱了漢王,再把小命兒給丟這,他聲如蚊吶道:「這個,卑職,卑職哪有什麼才,卑職,卑職也就是認個字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卑職,卑職全都不懂的。」
何彩「嗐」了一聲,笑的愈發像一朵花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那算什麼大才,是個書生花娘都會這個,孫仵作的才可跟旁人的不一樣,我們殿下說了,孫仵作驗屍的時候像繡花,可好看了。」
孫英踉蹌的更狠了,幸而那九曲迴廊上是有欄杆擋着的,否則他早就一頭扎進荷花池裏了。
他暗自透了口氣,還好還好,漢王是喜歡看他驗屍,萬幸,這是他看家的本事,只有驗的好,沒有驗的壞的,丟不了命。
兩個人且說且走,漸漸的倒也熱絡了起來。
何彩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是般弱帶着繡房的人從花廳走了出來,他笑了:「喲,般弱姑娘,這是量完尺了?」
「是,阿杳姑娘已經選好了緞子,也量好了尺,般弱先帶繡房的人回去了。」般弱彎起一雙淺色的眼,笑眯眯的,臉頰上蕩漾起一對梨渦,比在隴右道的時候長胖了些,顯見這在漢王府的日子是過得不錯。
何彩點了點頭:「讓繡房的人精心做着些,那阿杳姑娘可是殿下的貴客,給她做的衣裳,可不能出紕漏。」
般弱甜膩膩的應了一聲,領着人走遠了。
孫英一臉怪異的問何彩:「這位小哥,敢問那阿杳姑娘是誰?「
何彩也是一臉怪異的回望孫英:「孫仵作不認識嗎,就是京兆府的姚參軍啊,小人還以為孫仵作與她認識呢?」
孫英恍然大悟:「認得,認得的,曾一起辦過差的。」他頓了一頓,好奇道:「這府里的繡房為何要給阿杳姑娘做衣裳啊?」
何彩笑道:「這不是我們殿下潑了阿杳姑娘一身墨嘛,便說要賠姑娘一身衣裳,今日請了姑娘過府,說的興起,便讓姑娘隨意挑,多挑幾身兒了。」
正說着話,花廳便在眼前了,孫英一眼望過去,便是上首一張食案,下首相對擱了兩張食案,邊上裝點的頗有幾分野趣,並不像尋常顯貴人家裝飾時只講究一個貴字。
食案上已經擺上了各色吃食,冒着白蒙蒙的熱氣。
謝孟夏已經看到了孫英,忙招呼了一聲:「孫仵作來了,來,來,快坐,本王和阿杳都已經吃上了,你再不來,這飯菜就要涼了。」
那食案上擺的儘是些孫英從未見過的菜式,換個定力不足的,聽到這話,這會兒就該坐下吃了,可孫英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將手上的木匣子捧了過去:「殿下,這是卑職帶來的,殿下看看,可還中意。」
謝孟夏頓時雙眼放光,從何彩手中接過了那木匣子,打開一看。
裏頭整整齊齊的碼着十四個矮胖白瓷瓶,每一個都只有拇指大小,瓶身上貼了藥名和效用,實在是貼心不已。
他越發的覺得孫英是個妥帖之人,便笑容可掬的點頭:「中意,太中意了,孫仵作啊,哦,不,阿英啊,你真是夠大方,本王沒有看錯呢。」
孫英被這一句「阿英」喊的一陣惡寒,無端的抖了三抖,又行了個禮,才坐下。
他抬眼朝姚杳笑了笑:「姚參軍。」
姚杳應了一聲,點着食案上的一道菜,笑道:「孫仵作快些用飯吧,這道水晶胭脂肉得趁熱吃,才有風味。」
三個人一邊用飯,一邊說着笑着,孫英慢慢的也放開了些,眼見姚杳與謝孟夏相處泰然,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便更加自在了些。
這一頓午食用的賓主盡歡,姚杳和孫英齊齊道謝。
謝孟夏不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