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的臉色鐵青難看,方才在青雲寨中,形勢危急,面對人多勢眾的水匪,僅憑他和姚杳這幾個人,實在無法保證將謝孟夏安全無虞的帶出去,才會無可奈何的選擇將羽林軍圍攻一事和盤托出,給青雲寨的水匪一個錯覺,他和他們其實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
但現在,既然已經順利離開了青雲寨,就實在沒有必要和這些人綁在一起,同生共死了。
他朝姚杳附耳低語道:「去把王顯叫過來。」
姚杳應了一聲,低下身子,躲開眾人的視線,身形如風的在林中穿行。
韓長暮看了一眼姚杳遠去的背影,低垂眼帘,在心底暗自盤算後頭的事情。
他正在思量之時,趙浮生也顯然看出了問題,跟趙應榮附耳低語幾句,急匆匆的跑到後頭,此時的他對韓長暮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十分恭敬客氣的行了個禮:「大人,這趕路的速度實在太慢了,不知大人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韓長暮上下巡弋了趙浮生一番,指着漫山遍野的土匪,反問了一句:「這些都是你們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趙浮生更了一下,強按下想要暴跳起來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的笑了笑:「大人,小人明白大人的意思,當時大人將危機和盤托出,並非是對青雲寨上下有憐憫之心,而是事急從權,大人既要離開青雲寨,又不願意受到無謂的傷亡,而現在大人已經順利走出了山寨,就無需和青雲寨眾人綁在一起了,但是大人也需明白,青雲寨這麼多人,若彈壓不住一起亂了起來,勢必會引來羽林軍,到那時,大人想要順順利利的全身而去,只怕也不容易吧。」
韓長暮早有了成算,雖然被趙浮生看出了用意,但心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是臉上還是佯裝出被戳破心事的惱羞成怒,目光冷厲的在趙浮生的臉上打了個轉,幾欲將揣着皮笑肉不笑的那張臉剜個血洞出來,半晌才瞪着眼,錯着牙道:「你威脅我!」
「不敢,小人豈敢。」趙浮生話說的卑微,但整個人的氣勢實在跟卑微沾不上邊,深邃的眼仁兒微微一動,便是機敏靈活的謀劃。
看到趙浮生這副模樣,韓長暮怒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把氣急敗壞展現的淋漓盡致:「此事,你說了不算,去把趙應榮和李長明叫過來,本官要與他們商量。」
趙浮生鼻孔朝天,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雖然惱怒韓長暮對他的輕視,但他也深知此時並非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再者說了,即便韓長暮輕視他,不與他商量,可趙應榮和李長明照樣會把商談的內容對他和盤托出,再問一問他的意見。
念及此,他心中的怒色漸消,轉身追趕前頭的趙應榮和李長明二人了。
姚杳和王顯冷眼看完了全場,低低一笑,疾步上前,行了個禮。
韓長暮收回目光,聲音壓得極低,滿臉凝重肅然,淡淡的吩咐起來:「王顯可還記得此前咱們走過的那條礦道?」
王顯點頭。
韓長暮道:「我們不能再和這些水匪們一同趕路了,他們的速度太慢了些,而據李勝所說,青雲寨中的人都不知道這條礦道的存在,但是我們若一同離開太過明顯,這樣,趙應榮和李長明二人過來後,你和冷少尹,包騁便即刻護送漢王殿下從咱們脫身的那條礦道離開,對,帶上清淺一起走,記住,不要走李勝二人走過的那條,出了礦道後,你放一支響箭,不做停留即刻下山,直接返回京城。」
王顯毫不猶豫的應了聲是。
韓長暮移眸望着姚杳,有些歉疚道:「阿杳,你輕功好,留下來和我一起分散水匪的注意,掩護漢王殿下他們離開,等王顯放出響箭後,咱們二人再尋機脫身,你看如何?」
姚杳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他們離硝石筒爆炸的中心位置越來越遠了,在子時的時候,憑着她和韓長暮的輕功,還是有機會躲開炸山的衝擊力,保一個自身無虞的。
她清脆道:「卑職領命。」
韓長暮一臉嚴肅:「好,既然如此,你們就各自準備去吧。」
姚杳和王顯齊聲應是,姚杳趕忙轉頭叫住王顯,低聲道:「我有個人,勞你幫忙帶出去。」
王顯抬眼望了眼前頭,謝孟夏對大丫熱絡至極,喋喋不休的,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