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弦繃得快要斷掉了,再經邱福這麼一挑唆,在崩潰之前,他們看到了微弱的生機,發出潮湧般的怒吼聲。
「把他交出去,交出去!」
「交了他,咱們就能活命了!」
「把他交出去!」
「把他交出去!」
暴動轉瞬而起,打了韓長暮幾人一個措手不及,已經彈壓不住這些暴動起來的水匪了,即便用盡了全力拼命阻攔,可這些驚天動地的怒吼聲直衝雲霄,完全淹沒了他們幾人阻攔的聲音。
水匪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為了一條活路,對韓長暮幾人的阻攔皆是以命相搏,在相繼倒下了幾名水匪後,其中一群人抓住了那名男子。
「抓住了,抓住了。」
「快,兄弟們,把他送給軍爺,咱們就能活命了。」
水匪們中間爆發出一陣驚喜的歡呼聲,就像是撿了寶一樣。
不知道是誰,把那男子臉朝下按在了身後,繼而揪着他的衣裳領子,將他狼狽的拖出了院子。
看到這一幕,邱福負手而立,唇邊微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儼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了。
果然百姓的力量是無窮的,古人誠不欺他。
韓長暮幾人心急如焚,拼命的阻攔,可他們不絕如縷的聲音被求生欲滿滿的水匪們給淹沒了,他們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男子被拖出院子,又身不由己的被水匪推搡着走出院子,連拿出刀劍奮力一搏的機會都沒有找到。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能走的不能走的,都一窩蜂的湧出了院子,湧進了羽林軍中。
所有人都奮力向前,如一浪一浪的潮湧,唯恐慢了一步就走不出去了。
羽林軍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些水匪涌過來,完全忘了反應,他們根本沒有接到邱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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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手上的弓弩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回擊的機會轉瞬即逝,這些原本擁有最大殺傷力的弓弩手們,頃刻間就被衝散了。
人被衝散了,弓弩也掉在了地上,殺傷力被水匪踩在了腳底下,頃刻間化為了烏有。
邱福看着這混亂不堪的一幕,心頭生出一絲絲不祥之感,但是轉眼看到已經押到跟前的男子,他又覺得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這人儼然已經是他砧板上的肉了,若這樣他還能讓這塊肉飛了,那他這個羽林軍的指揮使,就真的是個廢物了。
看着那個男子,他覺得渾身熱血,迫不及待的搶先一步從羽林軍中走了出來,走到男子面前。
男子被人按着頭,身子彎着,髮髻散亂,看起來狼狽極了。
從前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那個人,突然變成現在這般落魄狼狽,命如草芥,邱福不禁有些恍惚,又有些唏噓。
他定了定神,捏着男子的臉抬起來一瞧,心打了個突,那種恍惚的感覺更加深重了,他皺着眉頭又多看了幾眼,突然打了個激靈,像是被燙着了一般撒開手,驚恐的大聲呼喊:「你,你是誰?」
男子一臉茫然,不明白邱福的驚恐從何而來,他已經是毫無反抗之力了,能有多可怕!
邱福的心突突直跳,還沒回過神來,一道刺目白光倏然閃過,他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脖頸上便滲透進一股逼人的涼意,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把,耳畔便是一聲低喝。
「別動,本官這刀,可不認人。」韓長暮嗤笑一聲,把刀刃往邱福的脖頸上抵了抵。
「你,你,你幹什麼?」邱福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面露驚恐:「你,殺害羽林軍等同謀反,你,你,你是要謀反嗎?」
這下子輪到韓長暮譏諷輕笑了,他漫不經心的把刀刃往外挪了挪:「望了告訴邱指揮使了,本官殺的羽林軍多了,再加上指揮使一個,也不算什麼。」
周圍的羽林軍也回過神來了,手忙腳亂的去撿掉在地上的弓弩,可這時候才發現,大部分的弓弩都落入了水匪的手中,而剩下的也被踩得殘缺不全,無法再用了。
水匪們拿着那些弓弩,將箭尖兒正對着羽林軍們,而原本早該氣絕身亡的李長明,赫然也在其中,只是他的臉色煞白,手捂着胸口,衣裳已經被鮮血染透了,顯然還是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