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見屍。
他強按下悲痛欲絕的心神,轉頭問趙浮生:「山寨里可有能夠翻越懸崖的好手嗎?」
趙浮生點頭點的飛快:「有的有的,小人這就去清點人手。」
韓長暮又轉頭問羽林軍:「除了邱指揮使,你們這裏還有誰做主?」
羽林軍中靜了片刻,有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越眾而出,謙卑行禮:「回大人,是卑職。」
韓長暮揚眉:「你是?」
男子低着頭:「卑職是左羽林軍總旗安青。」
韓長暮審視的打量了這個叫安青的男子,看起來孔武有力又足夠憨厚忠誠,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表裏如一。
他沉凝道:「去清點羽林軍,告訴
他們,凡是找到殿下者,此番皆可免罪。」
安青愣了一下,轉瞬明白了韓長暮的用意,也是,這懸崖底下不知有多大,也不知有沒有藏着什麼危險,用他們這些戴罪之身做探路的馬前卒,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可是即便他們對此事心有不滿,或是心懷怨懟,但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選了。
安青在瞬間便做出了選擇,重重應了聲是,飛快的轉身安排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善於攀爬的水匪和無路可走的羽林軍便在懸崖邊上一字排開了。
烏泱泱的人群中有的躍躍欲試,有的心懷忐忑,看起來蔚為壯觀。
韓長暮神情凝重,輕輕嘆了口氣:「青雲寨中人,凡有找到漢王殿下或是其他任何人的,皆有重賞,羽林軍凡有找到漢王殿下或是其他人的,皆可免罪。」
這一番話給想要拔得頭籌的水匪和想要脫罪的羽林軍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在韓長暮一聲令下之後,這些人腰間繫着繩索往懸崖下攀爬。
繩索的領一頭深深的釘在懸崖邊上,專門有另外一部分人負責看守,以防繩索鬆動,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不多時,所有的水匪和羽林軍們便下到了崖壁中部,身影漸漸被白茫茫的雲霧所掩蓋了。
韓長暮定睛看了片刻,轉身走到邱福跟前,在他的左邊衣袖中仔細摸了一通,找出一個精巧的佩囊,但他沒有打開,只徑直塞進了衣襟里。
他走回崖邊,對趙浮生道:「給我也系一條繩索。」
聽到這話,冷臨江和趙浮生的臉色俱是一變,齊齊低呼。
「久朝。」
「大人。」
韓長暮鎮定自若道:「不妨事,我不親自下去找找,實在難以放心。」
冷臨江的臉色亦是沉重:「也好,我和你一起下去。」
韓長暮按住了冷臨江的肩頭,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你留在這。」
冷臨江愣了一下。
韓長暮繼續道:「你留下,看着這些人。」他隨後將拿下邱福後遇襲的事情簡單說了,沉聲道:「暗處不知還有多少人盯着這裏,你留下,我才放心。」
冷臨江左右為難的點了下頭。
「小人去吧,小人的功夫也不差,小人陪着大人一起下去。」趙浮生權衡了一番利害,篤定道。
韓長暮淡淡的瞥了趙浮生一眼,微點了下頭,朝冷臨江和李長明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這裏就有勞雲歸和二當家看顧了。」
二人回了個禮,即便知道下崖底這件事千難萬險,卻也說不出什麼阻止的話來。
韓長暮和趙浮生二人系好了繩索,冷臨江和李長明又親自仔細檢查了一遍,又挑了幾個水匪一同跟着,一行人才小心翼翼的翻下崖壁,一點一點的往下爬。
韓長暮此前跟着杜風爬過一次崖壁,對這樣的崖壁心裏多少有些數,一步一步攀爬的十分穩妥。
他想不通的是,杜風是怎麼從那處崖壁逃出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逃出來的,李勝的中毒跟杜風到底有沒有關係。
置身於雲霧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隱約可見趙浮生的身影。
韓長暮又想若是在崖底找不到謝孟夏,回京之後要怎麼跟聖人交代,可若是找到了死了的謝孟夏,回京之後又要怎麼交代。
他的一顆心掰成了許多瓣,越來越繁雜的事情層層堆積,
第五百四十一回 謝孟夏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