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低聲道:「有消息了,漢王殿下他們已經啟程了,約莫明日便能到涼州了。」
韓長暮低着頭把信箋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輕聲笑了:「雲歸看起來溫和,手段倒是十分的雷厲風行,這麼快就將盤踞在隴右道的四聖宗連根拔除了,咦,王聰也跟着漢王一起啟程了?」他的兩指慢慢摩挲衣袖,袖口的雲紋針腳細密,硌的他的指尖生出密密匝匝的麻木。
金玉只是靜靜聽着,沒有多說什麼。
韓長暮的目光閃了閃,提筆又寫了一張字條,裝進了蠟丸中,放在燭火上封好,隨後在封口處加蓋了火漆蠟印,晾乾後交給金玉,鄭重其事道:「把這個快馬加鞭傳給孟歲隔。」
金玉神情肅然的點頭。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韓長暮揉着眉心,繼續問道:「暗衛還有多少人可用。」
金玉反應極快,道:「還有二十三人可用。」
韓長暮點頭,沉聲吩咐道:「全都撒出去,一部分盯着布政,崇化,醴泉,普寧和靖恭這五坊,另一部分盯着掖庭。」說完,他解下一塊牌子遞給了金玉。
他所說的這五坊,是長安城中胡人的聚集地,粟特人自然也多半都居住於此,一旦有動靜,瞞不過暗衛的眼睛,至於掖庭,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動用內衛司的人手去查訪,畢竟他剛剛接手內衛司不久,內衛們並非全然都是他的人,更並非都對他忠誠,他無法保證這些人會對他的吩咐完全聽從,且守口如瓶。
金玉神情一凜,憂心忡忡的望着韓長暮,斟酌道:「世子,暗衛都撒出去,咱們這宅邸就......」他欲言又止。
韓長暮揮了揮手:「不妨事,去辦吧。」他自然知道如今群敵環伺,但是他若是在長安城中,聖人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打的就是聖人的臉,寒
的是劍南道眾多將士的心,聖人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殫精竭慮的忙活了半夜,韓長暮終於面露睏倦之色,解下半舊的厚襖,倒頭就在屏風後頭榻上休息了。
他整個人鬆弛下來,閉着雙眼,喃喃自語道:「明日,該去解決吐蕃使團了。」
金玉熄了外間的幾盞燈,心疼的看了眼屏風後頭的人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一夜無話,次日晨起,韓長暮收拾利落走出書房,一眼就看到樹下的姚杳。
晨起的陽光晴好,從掉光了葉子的枝丫縫隙漏下來,明亮的落在姚杳周身。
她的神情冷清而倔強,並沒有半點忙碌了半夜該有的疲倦感,髮髻束在發頂,只用一枚素銀簪子固定着,一身月白色的裙衫有些冷意,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韓長暮挑了挑眉。
姚杳聽到了動靜,忙衝着韓長暮行了一禮,俏生生的笑道:「大人,早。」
韓長暮莞爾:「姚參軍,早。」
姚杳道:「大人,今日可要去瑟瑟樓。」
韓長暮挑眉:「今日我去四方館見吐蕃使團,瑟瑟樓那裏,你去盯着。」
姚杳終於想起來了,四方館裏還有一群吐蕃人,只有吐蕃人不追究霍寒山和容郡主之事,才能把霍寒山平平安安的從內衛司撈出來。
她沒跟吐蕃人打過交道,所知都是書上記載的,她斟酌問道:「大人,吐蕃人好打發嗎?」
韓長暮很少見到姚杳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看來是真的對霍寒山的事情上了心,才會關心則亂,他驀然笑了:「若是好打發,又怎會拖了一月有餘。」
姚杳隨之臉色一暗,是了,若是好打發,聖人又怎麼會一直將此事束之高閣,急召了韓長暮回來處理。
見姚杳不語,韓長暮的神情淡淡的,繼續道:「不過,霍寒山既然有冤,事情就有迴旋的餘地,吐蕃人那裏,我去處理,瑟瑟樓你要盯緊一些。」
姚杳恭敬行禮:「是,屬下明白了。」
鴻臚寺衙署位於朱雀門內西側,四方館便在鴻臚寺衙署的東側。
陳賢苦苦等了韓長暮大半個月,終於把他給等回了京城,也等到了聖人的旨意,可旨意都下來了兩日,韓長暮都沒露面兒,他終於按捺不住了,心急如焚的趕去了內衛司。
在內
第二百三十一回 小心過勞死